唯有看到那北固河畔的尸骨河岸,累累京观,看蛮人侵入放马川却不敢动那些尸骨头颅分毫,才能明白三百年前仙秦是如何镇杀蛮族。
也只有看到那彰显战功的京观,昭示主权的河岸,才能明白邓维承所说的,丢掉三十万里山河,是怎样的耻辱。
先辈的杀伐不是为了彪炳战功,是为了仙秦能稳固,能百姓安宁。
可后辈丢了那荣耀,丢了那山河,让自己的百姓被截杀,被掳掠。
吾等后辈仙秦男儿,颜面何存!
张远握紧双拳。
百年前就该让朝堂上衮衮诸公来北固河畔看看。
脑海之中的画面不断冲击,踏过放马川的蛮人兴奋嚎叫,那干枯的荒草在他们口中都是香甜。
随处可见的猎物,少有的秦人,战力不算强,只要不被缠住就能脱身的秦军……
踏过天河,就是猎场。
不是秦地,是猎场。
两百年前蛮人传说中的禁地,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猎场。
三洲的退让,给了蛮人“原来仙秦也就如此”的感受。
一年一年的冬猎春狩。
镇压万域的仙秦天下,竟然被区区蛮族视作猎场?
这是大秦的耻辱!
张远目中透出杀意。
从蛮人的记忆之中,张远看到了修魔者的身影。
“天罗魔门?”
一身黑袍,手段诡异,来去无踪,蛮人眼中不愿得罪的存在。
看向前方被摔落在地的几道残甲身躯,张远面皮抽动,目中的杀意和怒意汇聚,背后血色的猛虎虚影轰然升腾。
这些百姓和军卒没死,是因为隐迹在雪域的魔修需要收集神魂。
蛮族带回留一口气的身躯,可以换取不少好东西。
魔修炼制的丹药,能让蛮人吞服之后战力更狂暴,战力更强。
“嗡——”
张远手中两柄长刀之上,青色的刀气震荡而出。
三尺刀气,将飞雪和寒气都排开。
毛三好见了鬼一般盯着张远手中的长刀。
三尺刀气,这是一个洞明中期的武者能有的?
这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玄甲卫试炼者能有的?
他所见能修出三尺刀气的,哪个不是在刀法上浸淫三十年以上?
不只是毛三好,前方的段家兄弟,陆长言,也都是咧嘴,倒吸凉气。
另一边,一剑刺穿蛮人肩膀的燕昭,回头时候,双目之中透出凝重战意。
“杀。”
张远的声音响起,好似从地狱之中传出。
手中长刀一横一斜,一步踏出,张远的身形已经到两位蛮人身前。
横握的长刀一个斜拉,那蛮人腰间一道两尺长血口迸裂。
斜握的长刀斩出,一个蛮人的手臂被齐肘斩断。
不管是蛮人身躯还是身上那裹着的拼接毛皮,或者是那捆着石头铁片的木棒,都挡不住无坚不摧的三尺刀气。
两刀伤两蛮人,张远脚步不停,左手回握,左肩向着前方径直撞去。
“咔嚓——”
来不及躲避的蛮人腿骨折断声音响起,整个人向着后方雪窝里仰面倒下。
张远一步踏在这哀嚎蛮人的胸口,将其胸骨直接踏碎,借力直冲三丈高,双刀左右两分,斜带而下。
“嘭——”
两柄挥下的木棒撞在刀气上,直接崩碎。
张远手中长刀擦着两位蛮人的头颅,青色刀气从他们的额头带过,将半个脑壳削掉。
血与白洒落。
张远的身影已经到前方那一位仰头吞下一口灰色药粉的蛮人身前。
“吼——”
那蛮人一声长吼,一脚踹开铁甲山猪,向着张远一拳砸下。
这拳影之间,透着灰黑的淡淡魔气,带着刺耳呼啸。
张远抬头,双目之中杀意激荡,左手长刀归鞘,右手长刀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