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躺在自家的床上,一连几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
不知第四天还是第五天了,咣咣咣有人敲她家的房门。
门开了,闯进来一个人。
“哎妈呀,吓死了人!你是怎么了?人,人见不着;声,声听不到。我还以为死了呢!”这人一头蓬松的羊毛卷发,夸张的双眼皮,厚厚的嘴唇。原来是自己的发小,同在电台工作的露丝唐纳。
唐纳一蹶一蹶地走到沙发前,忽的一下坐了下来。她拿起了苏珊的手机戳了两下,又扔在了茶几上。
“手机手机没电,人影人影不见,你这是怎么啦?啊——?!你倒是说话呀!”
苏珊的眼泪掉了下来。
“哎呀我的妈呀,这还......”她赶忙站起了身,扶着苏珊坐了下来。
“你这身上怎么还直突突呢?看你的脸色——你没吃饭吧?”她看苏珊仰倒在靠背上,急忙站起了身来,“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哎,这是怎么了?!”
唐纳和苏珊从小在一个街区长大,两人虽然肤色不同,但很要好,都是班里的好学生。一起考上了大学,工作又在一个单位,几乎是大宝天天见那伙的。
她为苏珊热了一大杯鲜牛奶,又烤了几片面包,送到了苏珊的眼前,还亲自把牛奶送到苏珊的嘴边。
“唐纳,姬中走了,弄不好永远也不回来了!”苏珊呜咽着说。
“什么?这臭流氓走了?!不对呀?”唐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门儿,“我都懵门儿了,怎么回事儿?这处房子......”她瞪着眼睛想不明白。
直到苏珊把输掉房子,姬中被驱逐出境的事儿一一讲了出来时,露丝唐纳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仰靠在沙发上。她的双眼皮眨呀眨,眨呀眨,眨了好一会儿,才咂了一下嘴巴,说道:“只要不是个负心汉就好,”她歪着脖子瞅了瞅苏珊的小腹,“万一生下来一个小负心汉可就毁喽!”
苏珊的脸颊突然有些发烧,她苦笑了一下,心中一朵涟漪慢慢地扩散开来。她感觉自己竟然有了力气,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唐纳,我准备提请复议。这次的处罚我认为重了些,并没有完全尊重事实,而是带有严重的种族歧视行为。”苏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蹒跚着脚步从橱柜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来,送到了唐纳的眼前。
唐纳把文件夹打开,厚厚的文件,共有三个部分:一是赠与书和房屋产权的赠与协议。二是与萧山俊阶的、用房屋抵偿奖金的协议。三是处罚认定和执行书。露丝唐纳认真地看了起来。
“苏珊,我支持你的想法。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尽管说,我来帮你。你说得没错,这处罚带有严重的偏袒痕迹,有失公允,甚至触犯了基本宪法。如果复议不成,我们不排除走法律程序。”
看唐纳坚定地支持自己的决定,苏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