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要将母痋扔下高崖,被飞身赶来的笛靖安一把抓住手腕,劈手抢夺过来。
他如获至宝的捧着母痋,满眼的惊恐与后怕,仿佛再来晚一点,就要与这泼天的富贵失之交臂。
封燕逐皱紧眉头,低声斥责他,“笛靖安,母痋不能留,你会被它毁了的!”
笛靖安闻言面露挣扎,良久,抬起一双猩红的眼,一剑刺了出去。
封燕逐对这一剑是毫无防备的,她错愕,不甘,难以置信,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笛靖安。
笛靖安眼眶通红,里面被糅杂的贪欲侵占。
这一刻,封燕逐终于看清,那双眼中的明亮纯粹不知何时被利欲腐败,早已丑陋不堪。
他轻声道歉,“燕逐,对不起。”
而后一掌,将封燕逐打落悬崖。
说到这里的时候,地上躺着的笛靖安双目紧闭,似是悔恨不已。
封燕逐已经满脸都是冰凉的泪,她伸手擦了擦,笑了一声。
“一剑穿心而过,我本该必死无疑。”
“多亏体内自小养大的护心痋救我一命,才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得见主上天颜。”
李莲花肩上的母痋振翅落下来,在他的杯子边上喝了两口茶水。
李莲花也不赶它,抬指抚摸了一下母痋精雕玉琢的尾巴,还放了一块茶点在边上。
“护心痋,我倒是有所耳闻。”
那本羊皮卷里有过记载,在体内养此痋十数年,生死之际,方能得其续命。
此痋难寻难制,品阶尤其高,格外容易被业火母痋所吸引。
若他猜得不错,护心痋已经与封燕逐的经脉融为一体,这才导致她脉搏比普通人慢上将近十倍。
不仅白了一头青丝,容颜也并未老去。
这大约也是,为何梦游找寻自己的原因。
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体内的护心痋循着本能,在朝拜业火痋。
哪怕母痋缚丝结茧,它也能有所感应。
李莲花看着封燕逐,目光渐渐了然起来。
他先前对丘蝉并非完全没有感应,他将丘蝉看做一个人,所以感觉格外的违和。
但若是将丘蝉看做痋虫……
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丘蝉如今早已不是简单的人,她由护心痋维系生机,相比起人,更像是痋。
封燕逐继续道,“我昏迷十七年,醒过来后失去当年所有的记忆,被追云山庄收养。”
提起追云山庄,她眼底隐隐透出几许暖意。
“若非当年我瞎了眼,将南胤秘术泄露出去,也不会招来如此多的祸端。”
说罢,重重一叩首,“请主上责罚。”
李莲花低咳一声,“封姑娘被逼无奈才以痋术保命救人,他二人利欲熏心犯下重重罪孽,你只是遇人不淑,这些事又怎么能归结到你头上来?”
封燕逐抬起眼,眼眶绯红带泪,“主上……”
李莲花赶紧抬手制止她,欲与她说清楚,“封姑娘,在下李莲花,并不是你主上。”
“这业火痋是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它也并不供我驱使。”
“再说这青莲剑,乃是一位友人临终前所托,我只是暂且收着。”
封燕逐看了他片刻,才点头道。
“李先生,燕逐明白了。”
李莲花眉头微挑,这就明白了?
“那姑娘快快请起,冬日地冷,莫受了凉。”
封燕逐抬眼看着面前三人,伏身叩首。
“多谢几位今日查清真相,还追云山庄一个清白。”
“丘蝉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