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笛飞声口中一句不错,那说明再差也有两把刷子。
那十三个死者的位置,城镇乡村不一而足,格外的分散。
李莲花询问清楚案发地后,挑选了一处距离最近的,与笛飞声李相夷一同赶赴过去。
时至午时,翠竹林中。
一方茅屋在林下格外凄凉,周遭围了不少村民,低声窃窃私语,时不时传出一声叹息。
李莲花先在门口与那些邻里聊了几句,这才往茅屋的方向走去。
案发现场就在屋内,但门口已经被第二府的家丁隔绝起来。
李莲花三人过去的时候,在门口受到了阻碍。
“命案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第二府跟着来的一个随从呵斥道,“这几位是老爷请来查案的先生,不得无礼!”
那几个家丁对视一眼,这才放行。
屋内的尸首虽然已经移走了,但遍地的血迹并未清理,看着格外渗人。
三人迈步进去,那随从心有戚戚退了两步,并没有再跟。
李莲花斜了李相夷一眼,压低声音,“这怎么贼喊捉贼呢?”
李相夷也低声回他,“第二平秋乐善好施,在城中颇具威望,这种事他管上一手,城中百姓只会念他的好。”
笛飞声负手在茅屋中走了一圈,四处打量,也接了一句。
“而且这疯狗案最开始死的就是他的人,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去。”
李莲花啧了一声,“这第二老爷倒是好谋算,只是他谋算这么多,目的又是什么?”
家徒四壁的一间茅屋,除了地上沾血的柴刀,便只有靠墙的一张床。
那床破败不堪,边上却放着一个订得板板正正的狗窝,只是如今已经沾染了血迹。
根据周围看热闹的邻里透露,这家死者是个年过六旬的老翁,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平日靠着砍柴卖炭维持生计,两年从追云山庄买回来的狗。
有猎犬帮着在山里捕猎些山鸡野兔的,日子比两年前过着要顺畅得多。
因此,老者平日对那猎犬也格外的好,一人一狗形影不离,感情深厚。
却不料那追云山庄的猎犬,昨夜里突然发疯,咬死了跟随两年的主人……
遍地都是杂乱的痕迹,还有些褐色狗毛,不难看出死者死前与猎犬进行过一番殊死搏斗。
案发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李莲花避开血迹在屋中转了一圈,目光一顿,停在墙角处。
他蹲身下去,从灰土中捡起来一样东西。
深褐色的,黄豆大小,像是什么飞蛾的茧。
捏在手里有些柔韧,里面已经空了。
他凑在鼻尖嗅了一下,李相夷抬手想阻止,却见他已经面带思索放了下来。
李相夷迈步过去,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李莲花回过身递给他看了一眼,“看着像是某种虫子的卵鞘。”
李相夷面带嫌弃没有伸手接,“你捡这东西做什么,你就不怕它有毒吗?”
李莲花笑了一声,撂了那东西拍去手上灰尘,撑身站起来。
“这世上能放倒我的毒,可不好找。”
李相夷闻言眉锋一紧,唇形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李莲花问道,“对了李门主,这尸首是如何处置的?”
“第二平秋带回去安葬了。”
李莲花摇头,“我说的是狗。”
他抬手指向那柴刀附近淌开的一滩血,与四周凌乱的血迹并不相同。
“既然是被刀所伤,自然不会是人血,流了这么多血,那咬人的狗也定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