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开平王,是郑国公常茂!”
云成苦着脸连忙解释,唯恐朱元璋一个不高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拉出去,金瓜击顶!
“是常茂啊,咱差点忘了!”朱元璋有些恍惚,随口问道:“那个混账回来了?”
“是!”云成说道:“就在殿外!”
“让他进来吧!”
常茂身子一口气,强行控制自己紧张而又害怕的心里,缓缓踏进御书房,当看到朱元璋时,立刻吓的跪在叩首,结结巴巴道:“臣……臣常茂叩见圣上,圣……圣躬金安!”
“呵……”朱元璋冷笑两声,说道:“常茂,这两年在龙州过的如何?”
常茂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紧张道:“臣……臣在龙州这几年,安分守己,恪……恪守律令……”
“放屁!”
朱元璋将随手抓起御案上的瓷杯砸向常茂,怒斥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娘的,你在龙州私自纳妾,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把持当地大权,逼反当地的土司知府赵宗寿,你干的那些好事,你以为咱不知道吗?”
常茂吓的胆战心惊,全身发抖,叩在地上,诚恳道:“臣……臣有罪!”
“这些咱都忍了,咱为啥忍了?”朱元璋脸色阴沉,陈声喝道:“咱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才把这些事瞒了下来!”
“咱和你爹常遇春相识于患难之中,当年要不是遇春,鄱阳湖水战时孤身挡住张定边,咱恐怕早就见阎王了!”
“这天下打下来了,该享受荣华富贵了,结果人走!”
“朕有千行生铁汁,平生不为儿女泣。忽闻昨日常公薨,泪洒乾坤草木湿。”
“这是咱为遇春写的诗,写的时候咱哭了一晚上,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你爹走后,早就想把亏欠他的全部补偿到你身上,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封为郑国公,每次上朝,冯胜,邓愈,傅友德,汤和一大群老将都站在你后面!”
“咱请李善长当你的老师,结果你把人家气的不愿意教了!”
“咱亲自给你赐婚,让你娶宋国公冯胜的长女,结果大婚的时候你把人家姑娘打了!”
“咱让你跟着沐英去平定云南,结果你不听军令,私自离开军营,醉酒行凶!”
“咱让你跟着你老丈人去劝降辽东的纳哈出,人家都降了,结果你把人家砍伤了,差点酿成大祸!”
“你老丈人说你两句,你给他对着干,咱骂你,你当耳旁风!”
“咱想着让你去龙州历练几年,结果你又把当地土司知府逼反了!”
朱元璋失望道:“你是咱儿媳妇的娘家人,又是太孙的亲舅舅,咱想给太子,太孙找个靠山,但是你常茂……太让咱失望了!”
“你看看徐达家的徐辉祖,你再看看你,实在没那个本事,你跟李景隆学学,人家也没什么能力,但人家听话,不惹祸!”
朱元璋大骂一通,走到常茂面前,大吼道:“你给咱把头抬起来!”
常茂红着眼,满脸愧疚的抬了起来!
朱元璋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咱费尽心血捧了你二十多年,饭碗都端到你面前喂你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张开嘴吗?”
朱元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失望之色,尽在言语之中!
“二十多年了,就是块朽木也该成型了,常茂啊常茂,你让咱说你什么好啊!”
“臣……臣……!”
一瞬间,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茂太爷被深深刺激到了内心,眼泪夺眶而出,额头狠狠的砸在地上,满怀愧疚道:“陛下,臣错了,臣辜负了陛下二十多年的栽培和厚望,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太子,更对不起当年照顾臣的皇后,臣当不起国公的爵位,求陛下将臣贬为平民,臣要去给皇后,皇长孙看守陵寝,求陛下成全!”
“皇后那,以后咱亲自去,用不着你!”
朱元璋看着常茂,缓缓说道:“不过,皇长孙那,你得看着点!”
常茂擦了擦眼泪,正色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守好皇长孙的陵寝!”
“滚你娘的!”
朱元璋大骂一句,直接踹了常茂一脚,沉声道:“你是那孩子的亲舅舅,不是外人,告诉你无妨,雄英当年没死,而是流落民间,前段时间被李景隆找到了,现在在教坊司,咱让你以后保护好你外甥,要是出现任何问题,咱会让你去见你的老师,李善长!”
“陛下,您说啥?”
常茂虽然一身蛮力,但头脑十分简单,如此戏剧性的消息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