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金卧床养伤数月后,李承道找寻到了当时山洞的难民,问阿姊的去处,众人皆说阿姊那晚离开后没有回来。自此那趟山洞之行,李承道屡屡梦回那个山洞。在那个青铜钟下整整齐齐放着一个红头绳,阿姊头上鲜艳的红头绳。李承道如入魔障,拼命修习天门八极心法。每次上阵杀敌、刺杀军官,无论倭寇男女老少从不留活口。待及弱冠之年,李承道已经打通生死天门,杀人盈野,常筑京观,被人称为当世魔头。其后远渡重洋,与倭寇天照会高手一决生死,下落不明。王浩一直以旁观者身份目睹李承道十余年漂浮起落的人生,在最后一战后,怃然醒来。
梦醒十分,王浩早已泪流满面。
指间依旧传来青铜钟独特的凹凸铭文,山洞里滴答的滴水声依旧扣人心弦。
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回忆。
但故事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王浩痛彻心扉。
一阵涟漪过后,青铜钟上面伸出了一双手轻轻拂去王浩的眼泪。王浩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惧,反而心里是一片愧疚和温暖。
“阿姊……”半响,王浩哽咽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刚刚从幻境中醒来的王浩,尚且沉浸在李承道十余年心境之中,这声对不起就是代李承道所说。迟到数十年的三个字其实是那么的简单,但是此时此刻包含的情感是那么的复杂。
涟漪继续扩大,魂体状态的李承红渐渐从青铜钟走出。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但一切又是那么的熟悉。眼前的阿姊穿着古朴衣服,梳着发髻上带着鲜艳的红头绳。阿姊两腮若桃花般淡红,双手背负,脸带溺爱的看着王浩。这一刻王浩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进入幻境的那天,回到了那个青翠树林下的小空地。
没有其他言语,一人一鬼互相静静凝视。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的王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李承红抢先一步赶忙说道:“阿弟,阿姊知道你想问些什么……阿姊被封印在这里已有数十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到华夏我族的繁荣昌盛……因为只有这样,师父、师兄、阿弟才会回来……”
“如今,光阴荏苒数十载,师父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昔日天极门也已化作尘埃。你也知道,师父当年嘱托我和阿弟两人传承门派。承红现已化为一股幽魂,无法修习道法神通。此番幻境既是回忆也是考验,如果你没有代入真情实感、没能认同民族大义,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李承红说完没有停顿,双手按住王浩的肩膀,问道:“对了,阿姊还不知道阿弟你的名字……”
“阿姊,我叫王浩。”
李承红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愿意叫我阿姊,那阿姊问你,可愿意拜入我天极门下?”
李承红此时目光如炬,脸上如挂清霜再无之前慈爱之色。王浩此刻哪里还不知晓,如若自己胆敢说个不字,单凭自己在幻境中熟知了天极门各类功法的修炼方式,自己也难逃女鬼追杀。
“愿意,师姐在上,请受师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