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林掀开了帆布,说道:“这是个打铁的地方,就先拆这边,等下也好腾开位置。对了,刚才拆围墙的动静有点大,我怕等下附近的邻里街坊会过来坏事,耽误施工。要不我们安排点人手在门口阻拦,也让这些工人们发挥点作用。”
已经完成清理工作的工人们三三两两在院子里聊天着,消息灵通的人士甚至在对着施工处指指点点,看样子是对这种强拆行为表示不满,但自己又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参与其中。耳朵尖的刘东林零星听到了闲言风语,心中不悦之色溢于言表,这是典型的当表子又立牌坊。于是刘东林准备支开这些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尹姓男子也没有反对,毕竟能让这些工人昧着良心过来已经花了不少功夫,如果过于压迫恐生变故。与其在这里干看着,让他们去外面守着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挖机轰鸣声继续响起,巨大的金属铰链在夯实的泥土地面上还是留下了深深印记。现在的院落如同待宰的羔羊,时不时夹杂的“哗啦啦”瓦片飞溅声更是添加了屠夫的乐趣。
两台挖机上的驾驶员年纪都不是很大,约莫20岁出头,但熟练的驾驶技艺标榜着这两人估计是正经科班出身。驾驶舱内轰鸣的机械声与重金属摇滚音乐的结合,压制住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胆怯与不安。
小作坊也算是上世纪产物,没有抵抗很久就已坍塌大半,露出了黑黝黝的内部空间和半掩着的火炉。黑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仿佛黑洞般吸收了所有的光芒,即使院落中高悬的白炽灯也没有驱散那片黑暗。但从火炉挡板缝隙中隐约可见的红光,却如同凶残猛兽的目光注视着场内的刘东林众人。
重金属音乐持续在驾驶室中响起,挥舞着的银光钢钎如同锐利的刺刀,捅入了作坊最后依然完整的煅炉。
“哐啷!”
被三下五除二拆除的煅炉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响声竟然穿透了机器轰鸣声,甚至惊动了挖机驾驶员。清脆而有力的声响让两人以为挖机受到了损伤,不约而同停止了挖机和重金属音乐,打开了驾驶舱门走了出来。
挖机附近的刘东林等人更是惊讶异常,尹姓男子招呼着刘东林等人打开安全帽上面的矿灯,试图将已经熄灭了炉火的铁匠铺中盘绕的黑暗驱散开来。
正当几人越过建筑垃圾进入铁匠铺内部时,如同某件瓷器破碎的清脆声音继续响起,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疾,直到停止。
诡异的气氛越来越浓,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和清脆的声音早已消失,寂静成为这里的主角。几人手心中都有点冒汗,看样子初始的血气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有恐惧和做贼心虚的胆怯。
“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