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篷车停在关口检验站,一名军官从车窗外探进头来。车里坐着一大一小,他让通勤兵拿来画像,将它放在小孩的脸侧对比起来。画像上的孩子绿色头发,眼睛大而明亮。那是皇家御画师根据亲王的描述而画的,为得正是在全国境内寻找蒙巴的下落。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军官问。
“弟弟。”弗洛回答。
“多大了?”
“十三岁了,哥哥。”蒙巴那甜腻的声音让弗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作为好演员的潜力,就连眼神都不会出卖他。
军官再次将画像与眼前的小鬼进行了对比,接着向他们招了招手。篷车从关口驶过,车轮在松软的地面碾出了两道印子。
通过关口以后车窗外的景色开始荒凉起来。草原上的草慢慢稀疏,裸露的岩石像神宫们的脑袋,光溜溜的。车在一路向北,而车夫的歌声却越发的嘹亮。
“可以让你的车夫别唱了吗?”弗洛问。
蒙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他除了唱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们不能要求他太多。再说他那匹拉车的老龙就喜欢听他唱歌。那头龙的年龄可比我俩的年龄加起来都大。要是它累倒了,我俩都得搁在这该死的垦荒之地,到时候日子可就难过了。”
弗洛不再说话,他将视线转到了车窗外单一的景色上。见他沉默,蒙巴开始打量起他来。这小子看上去应该是个贵族,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可常常不可一世,感觉就算天塌了也与他无关,最主要脾气还很糟糕。
“我说,”蒙巴道,“我们来相互了解一下吧。”
弗洛望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出了窗外。
“你父母的孜孜教诲哪去了?他们没有教导过你做人要坦诚吗?我的事你可都知道了,但你的事我却全然不知。”
“你想知道什么?”弗洛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那天在星芒镇的时候我可什么都瞧见了,那个银发小妞是你什么人?她对你投来的目光绝不是爱的目光,更像是想把你分尸来着。你到底把她怎么了?甩了?她也不差,要真是这样,不如你把她转手给我吧?”
弗洛现在非常肯定蒙巴这小子的真实年龄了。但他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态度也保持着对他的漠视,这让蒙巴的嗓门也随即提高了起来,“你不回答也可以,说说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吧?你跟国王什么关系?”
依旧是沉默。
“我敢肯定你绝对不是阿特兰斯家族的人。他们家的男人我见过不少,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怪脾气的。我真怀疑就你这德行到底有没有妞愿意跟你,嗨,告诉我到底有没有?”
突然,蒙巴的嗓子一阵疼,然后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知道弗洛对他动了点儿小法术,他显然不想听他继续唠叨。他痛恨这些小法术,如果对方采用任何可能对他生命构成威胁的法术,他自身的光极力是完全可以把它们排除干净的,但弗洛安了心的让他难受。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篷车翻过了两座山头,他们进入了一片丘陵地带。这时蒙巴上下嘴唇粘着的感觉消失了,而弗洛问:“如果火焰之纹与圣器加持师的力量结合起来真如你所述,那么杀你姐姐的那伙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但为什么他们不来找你?”
“你错过了最好的提问时间,我现在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了。”
视线尽头,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现在了天与地的连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