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可小心着点,莫摔着了,不然皇上怪罪起来奴婢可是要掉脑袋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如是不免有些错愕,一转眼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冷。想来今天百日宴办的隆重,沈芳华是要来显摆几分。片刻,人就到了更前。门被嬷嬷大力的推开,本就残旧的木门因外来的力气,吱嘎吱嘎的响个不停。
沈芳华一身明黄的皇后官服,带着十多个婢女和两个嬷嬷。站在形单影只的沈如是面前,不免有些嘲讽。“姐姐,今日小皇子百日宴。妹妹本想着邀姐姐一同吃宴席,但偏偏皇上不同意,说莫要让脏了身子的腌臜之人污了小皇子的眼。”沈芳华捂嘴笑了笑,又是一脸惋惜的继续道:“我拗不过皇上,便只好作罢了。”
沈如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倒要看看淮阳侯府的钱财倒是养了个如何不知廉耻的东西。“沈芳华,我沈家如何欠你,你们竟要如此手段对我们?”
“姐姐莫要这么说,我们本是一家子,我父亲清廉公正自是见不得淮阳侯谋逆的,姐姐怎能怪我?”沈芳华睨了沈如是一眼,对于她脸上的恨意和不甘很是满意,抬手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嬷嬷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今个儿是皇后娘娘心善,来瞧瞧自己的姐姐。要换了奴才可是不愿来的,现在谁和你走的近点儿那可是大罪啊。”眼底满是对沈如是的不屑。
“刘嬷嬷,我候府对你不薄,先前看在你是我娘陪嫁的份上,凡是能帮衬的我都帮衬一二。”沈如是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嬷嬷面前,果真是人心险恶。茶水似乎溅到了沈芳华的裙摆上,立马有婢女跪下用帕子擦拭。
沈芳华怒不可歇,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沈如是!本宫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本想让你活的体面些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趣儿!”
“来人,赏赐白绫一根!”几个侍卫手脚麻利的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上打了个死结。沈如是想挣扎,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沈芳华看着沈如是的举动,似乎是见了天大的笑话,“沈如是,你以为谁还能救你?皇上?还是你无人收尸的爹?”
沈如是恨,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其实她知道与其这样苟活着不如死去给淮阳侯府留最后一份颜面,只是她不甘心,淮阳侯府的大仇未报,定会因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死不瞑目。眼泪浸湿了衣襟,沈如是不孝,无颜见九泉之下的亲人。
她挣扎不动了,淮阳侯府她无力再护了。
华顺四十九年,前沈皇后薨了,畏罪自尽。死后凄惨,身上衣服饰物一并被人脱下,衣不蔽体。民间皆是一片唏嘘,奈何百姓也干预不了朝政,倒是班师回朝的顾将军替沈家收了尸。
“天,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