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一族在天元帝的心里早就是一个非拔除不可的刺了,且不说辞去大将军的职位却依旧能一呼百应的云海,朝中多少人是他的门生,即便是天元帝也算的是他的半个学生。
云海武能平天下,文能治盛世。这是前朝靖瑞帝初登皇座时给的评语,虽有夸大成分,但在整个沧越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其子兵部尚书云忆白与其父相比虽有不及却也相差不远,若不是因为云忆年自小更具武学天赋,说不得云忆白也不会走文臣之路了。
有才之人自恃自然甚高,本就一向自傲清高的他,如今独子大胜而归怕是更要眼高于顶了,功高震主这古来皆有之,而这云府的几位本就不像是甘于人下之人,若是任由云氏重兵在握怕是对于沧越的皇室来说并非喜事,皇上此刻正在为如何夺回当年不得已才交到这位云将军手中的兵符夺回而烦恼着,这淑妃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了上来。
“臣妾谢主荣恩!”即便是再得宠的人,也终不过是帝王眼中的一件物品罢了,美人这天下何其多,君主所最在乎的仍旧是指点天下的权势。
冷眼看着后宫最为得宠的淑妃洛璇棠一步一步的退出殿中,一直站在天元帝身后的姬梳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若不是来之前有人送了一封未署名的密信到自己的手中,怕是此刻被送去慧光寺的人就是自己了,心中不由对那位暗中送信给自己的人感激不尽。
只是她在这后宫中,并未有相熟之人,这人是谁?为何要帮自己?姬梳瑶心中存有疑惑。
自从被义父接入府中交由苏嬷嬷教养规矩后,她早就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了。
义父为权,生父畏权,而她便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只是这深宫内院远没有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犹记离家那日娘亲拉着自己的手,不停的抹泪,最终也只是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瑶儿,一入宫门,我们母女怕是再无相见之期,娘只愿你平安,凡事切记不要争。”
不争?
又怎是她姬梳瑶的性格,既然有人断了她的姻缘,那便要承受得起她的报复。
初离江南的姬梳瑶自认自己容貌不俗,一心认为能一跃成为后宫的新贵。哪知这汇集了天下美人的后宫,又有哪一个女子的容貌不是拔尖的。
“近日朕新得了一把凤仪,贵人那便为朕弹一曲吧。”
突然的一句话将姬梳瑶游离的神思拉了回来。
果然不能回忆起从前了,要不然很容易在君主面前失了仪态,更容易因走神而犯错,伴君如伴虎,这话从不曾欺人。
看着身旁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天元帝 ,姬梳瑶立即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后妃之礼后柔声答道,“臣妾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