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聚在一起,一会冒头一会降到了污泥里。
谢三郎没见过这些东西。
“唔——”
就在谢三郎想要远离这个地方找个落脚地歇息,他听见了一声细弱的声响,不同于野兽,应该是人的声音。
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
谢三郎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冷冷地皱起眉头,朝声音那边看过去。
只瞧见一个滚满泥巴的人躺在暗处。
从上到下看不出什么模样,只露出一双痛苦的眸子。
幻觉里一般出现的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可这个,没有见过一面。
谢三郎又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幻觉才走过去。
“要救吗?”他问。
似乎没想到这里会有人,那人吓了一跳,沙哑着喉咙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即便声音很难分辨男女,但谢三郎还是能笃定,眼前之人,是个女人。
应当和容婶差不多大。
“我不是南疆之人,来这,是想找东西,你……又是谁?”
“若我说自己是南疆圣女,你信吗?”
谢三郎盯着圣女打量了会:“你认识阿满?”
“他在哪!”圣女猛地抬头,盯着谢三郎,情绪激动地道:“他还活着吗?过得好不好?”
见圣女如此反应,谢三郎心中有了数,问道:“你是阿满的什么人?”
“我是他娘。”
圣女道:“他还活着吗?”
“活着。”谢三郎顿了顿,“在燕国。”
圣女垂下眼睑,似乎不怎么在乎在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臭小子,我让他赶紧逃,居然就逃到了燕国去。”
“他都不来救你,只顾着自己,你还担心他的安危?”
圣女冷冷地看了眼谢三郎道:“你懂什么,只要他没事,我就不会死,只要阿满不被他们抓到,他们就治不了我的罪!”
谢三郎居高临下地道:“我听说南疆圣女在位时不能婚配,更不能有私生子,否则就会被处以极刑。”
“若圣女想要如此,只能物色下一任接班人,自己退位让贤。”
南疆这条例看起来严酷,可还是给了人的选择余地。
可圣女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是自己贪恋权势了,然后两个都想要,才造成这种局面。
“你以为我不知道?”
圣女抿唇,冷冷地盯着谢三郎:“可没了权利,我们母子又该如何生存下去,我明明都已经开始物色下一任圣女了,谁知道……”
说到这,圣女一下子停了下来。
她猛烈地咳嗽,几乎要将肺部咳出。
谢三郎盯着她,伸出手道:“我拉你上来。”
圣女整个人陷在黑泥之中,双腿被绞得死死的,靠自己根本出不来,现在谢三郎伸手,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不过上了岸,两人隔得很远。
谢三郎找了一处清水,让圣女清洗干净。
还给了马车上的新衣服,圣女换好后,恢复本来的容颜。
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还是风韵犹存,尤其是这么多年身处高位,一举一动都是气场。
“你叫什么名字?”圣女问。
谢三郎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
“你看起来就不是无名小卒,既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了。”圣女坐在石头上,声音很平静,“不过你能来到这,应该是有高人指点,不然基本上没人知道这条路。”
谢三郎没说话。
圣女肚子叫了下,双腿因为没有通血,格外的僵硬。
她尴尬地道:“有没有多余的吃食,给我一点?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谢三郎从马车上拿了些,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