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被当成傻子卖过来的,现在傻病好了,想必她娘家也会接纳她的。
程筠打断他的话:“看都看了,睡都睡了,你现在不想负责?”
同床共枕四舍五入就是睡了,她没说错。
闻言,谢三郎脑子里竟然又记起来刚才强行忘了的画面。
他微愣,深深地看了眼程筠,过了会才疏离地道:“我会负责的,但你倘若想离开,我不会拦着。”
程筠突然凑了过去,脸几乎贴着谢三郎的脸:“啧,这才刚醒就急着赶我走,是想我给你们腾地儿?再说了,我又不嫌弃你们。”
谢三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换做任何人,瞧见他们家这个状况恐怕就会撒腿就跑,她居然说不嫌弃。
因为距离太近,热气刮过了耳根。
谢三郎突然就想到昨晚的事,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道:“我以后不会说了。”
程筠没说话。
半晌,谢三郎道:“我还没有和你说谢谢。”
程筠走向灶屋:“你是我相公,我救你是应该的,我可不想刚成亲就变成一个寡妇。”
谢三郎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白,愣了一下道:“我叫谢蕴书,你也可以叫我三郎。”
紧接着,他又道:“我的腿应该好不了,你没必要和我绑在一块。”
他是真的不想耽误程筠。
“程筠,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娘子。”程筠朝他眨了眨眼,调戏了句,又漫不经心地问:“谁说你的腿好不了了?”
灶屋里根本没什么菜,她揉了面,又煮了四个鸡蛋,珺宝很自觉地帮忙烧火,出锅的时候又撒了喷香的葱花。
满屋子的香味勾得龙凤胎饥肠辘辘,谢三郎也朝灶屋这边看了眼。
他略显冷漠地道:“好不好得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程筠将四碗面条端上桌,定定地看向谢三郎,又指了指龙凤胎,“昭宝、珺宝也在乎。”
谢三郎心中一震。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面色更冷了,眸底幽邃,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吃吧,不然面就该坨了。”程筠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将筷子摆在碗上,催促了声。
谢三郎确实饿了,昏迷好几日,水米未进,再加上面条香味扑鼻,早就食指大动,他拿起筷子就吃。
只不过是普通的面条,可不知道为什么,谢三郎心里却觉得有股子别样的情绪。
除了昭宝、珺宝,他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吃过早膳,程筠顺便将碗筷洗了,见屋子里要啥没啥,她便道:“我待会要去集市一趟。”
谢三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杵着木棍,他忍着疼进了卧房,没一会,人就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小布袋子。
“拿着。”
程筠和龙凤胎都扭过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是个钱袋子。
“这是我给人写字攒下来的,不多,你拿去用。”谢三郎面无表情地往下说,“既然你打算留下来,那让你掌家也是应该的。”
至少,在她离开之前,谢三郎不想亏待她。
程筠没有拒绝,将钱袋子接过。
她拿着背篓进了卧房,将金药箱放了进去,又盖上一层布料确保别人看不见金药箱。
起身的时候她却发现陪嫁箱子有点不对劲。
她翻开看了看,才发现箱子里居然放着两套锦缎衣裳,手感柔顺,绣工比她现在穿的粗布麻衣好太多了。
可以算得上是华服。
不是说原主是程家不得宠的傻女么?所以才会以五两银子卖到谢家冲喜!
怎么还陪了两套精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