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魂在体内交锋，白色巨蛇就跟疯了一般，身躯狂乱摆动，扭曲抽搐，引动周围海域发生海啸。

大长老拼死牵了吓呆了的落落往远处躲。

最终白蛇身躯扭动，直直射了出去，出了那偌大圆形光幕，片刻消失眼前，只留得死里逃生的众鲛妖族在凌乱水流中呆怔不已。

它吞了那海怪便发疯了，那海怪原来是有毒的么？

“啊——爷爷！”

一声哭叫惊天动地打破僵局，众鲛妖看过去，只见落落哭得直掉珍珠，大长老的身体正在慢慢化作泡沫。

大长老虚弱笑着，苍老的手指轻轻抚摸孙女的头，轻声吟唱道：“死亡，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我将化作泡沫融入大海，与你们同在。”

“不！——落落不要爷爷变成泡沫！”鲛族少女拼命抱住爷爷，却留不住他，眼睁睁看着爷爷在自己手臂间慢慢消散着，最终泣不成声。

众鲛族低下头，陷入悲恸，鲛人泪水化作的珍珠，闪耀的好似满天星斗。

大长老身子已经消散一半，他强撑着同落落说道：“落落，你既然已经答应做那白蛇奴隶，就一定要做到啊……”做强者的奴仆，便能得强者庇护，他说这话没有丝毫身不由己，而是由衷之言。

落落满脸屈辱，咬牙不发一言，甚至做好打算，哪怕跟爷爷一起化成泡沫，也不要受人奴役。

大长老悲切不已，面目扭曲，声音颤抖：“你若不答应，爷爷我死不瞑目！”

落落泪如雨下，不明白爷爷为何逼她，可不忍心看到爷爷这副模样，终究哭着答应：“爷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大长老听后，再无牵挂，身体化作一捧泡沫消散在大海里。

众人一片哀戚，然后凄凄吟唱祭奠大长老。

吟唱过后，才有一个年迈的鲛族出言打破这悲伤气氛，同落落说道：“大长老化作大海一部分，依旧守护着你，守护着我们族人，落落你不必过度悲伤。”

落落说不出话来，眼睛哭得红肿，不能自已，父母皆在年幼时候被海怪吃了，只有爷爷一个亲人，要她如何不伤心。被人这么一劝，只觉得越发难过，恨不得马上也变成泡沫。

哪里想老鲛妖话锋一转，说道：“你既然答应了做那妖族的奴婢，就不要食言，赶紧去寻到它追随它才是。”

其他鲛族虽不言语，却是同样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自己主动去找那白蛇，莫要让白蛇寻上门来找全族麻烦。回想方才大蛇生吞海怪那幕，他们都吓得要死了。

落落气得发抖，悲愤交加指着那老鲛妖道：“我爷爷拿命护着你们，他刚刚走，你们便赶着我去给他人做奴婢，你们的良心都给海怪吃了么？”

那老鲛族道：“实乃无可奈何，你若不去，万一惹恼那蛇妖，我们全族都要完啊！”

落落只觉心寒，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们好！落落记住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人，不配做我族人！我这便走！”

众鲛族羞愧低头。

落落冷着脸扫了这群人一眼，鱼尾狠狠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