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几乎把一瓶水都灌了下去,才觉得那股烫人的灼热下降一些。
他一转头,瞧见闻山的眼神,心脏猛地一跳。
那样的眼神侵略性攻击性太强了。
林默怔住,磕磕巴巴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你……”
一个字音刚落,手腕就被闻山攥住。
将人扯到错落着摞起来的轮胎墙后,林默还未回神,闻山已经轻轻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将他唇角还未拭去的水舔了个干净。
林默傻眼了。
所有的注意力被濡湿柔软的触碰夺去,传递到身体的各处神经末梢,然后在短短几秒反复回放了不知多少遍。
他怔了好半晌,才像被烫着了一样,下意识就想跳开。
可整个人被闻山包围,无处可逃。
这下好了,脸彻底烫熟了,像只红虾,他底气不足地质问,“你,干什么?”
闻山吊儿郎当,一本正经逗人,“喝水。”
林默一下从羞转为怒,手里只剩一点水的瓶子被猛地一捏,发出烦躁的响动。
他能不能不要和他开这种玩笑?
真的,很,烦人!
林默伸手推他,想走。
闻山不退,反倒欺压上来,脑袋搁在林默汗淋淋的脖子上,叹了口气,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和我表白啊?”
他等了好久好久,从初三一直等到现在。
这木头就是不开口。
他实在是不想等了。
林默一僵,宕机了好一会儿,讷讷地问:“什么?”
闻山退开寸许,盯着他乌黑的眼眸,委屈不满地又问了一遍,“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表白?十五岁偷亲我,不打算负责吗?十五岁还负不起责任,十八岁总该可以了,结果十八岁也没有,现在,我们都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你总该可以负责了吧?”
偷偷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当事人戳破。
林默反应了好一会儿,慌乱地撇开视线,他,他怎么知道他偷亲过他?
朋友是不是都没得做了?
闻山将他的脸拨正,强迫他看着他,“林警官,你还没回答我。”
林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紧张得浑身紧绷。
他斟酌许久的言辞,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解释出格的行为还是在蓄积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闻山的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轻微掰开他紧抿的唇。
嗓音已经变得暗哑危险,穿着黑色训练裤修长的腿不知什么时候被闻山微曲的膝盖分开。
闻山凑得极尽,嘴唇一张一合,呼吸全和自己的纠缠在了一处。
林默的心脏砰砰乱跳,已经无法思考。
闻山低低呢喃,“你拿走了我的初吻,林警官,你要用什么还我?”
林默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嘴唇嗡动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闻山低头吻了上来。
柔软触碰上来的瞬间,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猛地又被林默捏紧。
闻山起初只是试探性地触碰,见他没有推拒,便不再收敛,放肆地攻城掠地。
林默脊背紧绷,下意识地微仰着脖颈,只觉得脑子发晕,腿脚发软。
闻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大掌托着他的后脑勺,强势地不准他退缩。
林默惦记闻山惦记了好多年。
可仅仅是惦记,从未想过有一天闻山会这样凶猛地吻上来,所以他并没有做好准备,连换气也不会。
唇舌又被这样不容置疑地纠缠着,简直要窒息发晕了。
闻山微眯着眼,看他皮肤红得滴血,漂亮的眼睫在打颤,低低地闷笑一声,稍稍留了点空隙给他喘息。
感觉到唇舌的退离,林默终于急促粗喘着呼吸了几口气。
发懵间,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抓住闻山的腰去稳住自己发软的身体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响,训练场上有人,他猛地一惊,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错落摞起来的轮胎墙全是缝隙,并不隐蔽。
再再再然后,他发晕的脑子才想起自己刚刚和闻山干了什么。
接吻。
他和闻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