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白尘四人潇洒离去,却留灵狱门一片狼藉。
有诗可鉴:
兵戈虽已息,儿郎却未回。
残垣日未落,萧萧断门坠。
午前围城战,豪言意气高。
黄尘踏面骨,碎衣乱蓬蒿。
血战乾坤寂,寒风奏羌笛。
荒山一角,寸禁方被亲卫队从山坑里掘出。
“门主!贵恙否?”
两名亲卫抱臂搀扶,寸禁方才巍巍站起。
他强作镇定,脸憋了许久,方吐声道:“送我,回闭关。”
“是!”
“再传,急讯!召回,少辉!”
左右两名亲卫霎时虎躯一震,立时明悟事态严峻。
“此时将少门主召回,上灵派之事该当如何?”
寸禁方拿眼一瞪,那名亲卫顿时心头一惧,低下头去。
“让少辉,暂停,一切事务!”
“是!”
一名亲卫立即脱队而出,化作流光急遁天际。
正是:
惊疑百世起谋划,誓令门众摧帝韬。
秋风乍起雄心灭,诚当霉运倒天阙。
灵狱门其余地方,更显凄凉。
处处如遭天灾,破败萧条。
门主尚有亲卫救,余者只能自救。
结万海吞灵阵的万名门徒中,超七成被刮出十数里,重伤昏迷。
仅两成门徒保有意识,却也身陷荒地,无力动弹。
不足一成门徒,留有一缕半丝的余力,勉强自救而出。
其中,数典狱尊使一叶坤伤势最轻。
他从一处山体石壁的碎坑中爬出。
“白秋风!”
“欺我门中无雄,使竖子成名。”
刚两句,一叶坤便一口鲜血喷出,脚步立时虚浮。
他功力深厚,又不像寸禁方那样需要主持阵法,阵法被破时,所受反噬不大,被他全数抵挡。
但仍受白秋风极招剑气所伤,三日之内,无再战之力。
一叶坤想不通,何以白秋风还能使出那样骇人的一剑。
如果是刚从狱塔出来的帝凌霄,使出这样的招数,他尚且能接受。
毕竟能从镇灵狱中把人救出来,近古未有,其实力定然傲世绝伦。
但一个被他们封了法力,穿了琵琶骨的阶下囚,还能使出这样以一抵万的极招,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调息片刻,一叶坤浮空而起,却未往门中返回,反而倒转方向,远离宗门而去。
那些跌落各处的门人,也一个不管,半个不救。
正可谓
几行归门尽,片影独何之。
暮雪相呼失,寒庭欲下迟。
暗云阴风度,蔽日冷争追。
未必别心底,孤飞惹议疑。
与灵狱门处境相反,风林白尘四人天高任意飞,风景肆陶醉。聆听山河水,梦卧彩云棉。
来时,他们一符瞬至,回去时,只能横山度云,老实赶路。
飞遁中,就属尘寂幽心情最好。
“师兄,那狱中有何阻碍,竟使师兄一朝白头?”
此行,为助他救人而来,却让林笑白了头,令他很有些过意不去。
林笑叹道:“一言难尽,那牢狱分九层。我不知风舞道友关在几层,只好逐层找。”
“结果你猜怎么着?”
“莫非……”
尘寂幽还没说完,林笑立即拍掌道:“没错!”
“你这朋友竟然被关在第九层!”
“那层牢狱,关押着极为凶残的大魔君……”
林笑徐徐为他讲述狱中经历。
但真假参半,使劲往难处夸,尽情把功劳揽。
一身赤衣的风舞幽华也不辩解,任由他添油加醋,乱侃一通。
实则,林笑与她之间,有些尴尬之处不便宣扬。
话说,回到那危急关头,不夜虚借得九霄之气,砍断身上绝灵石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