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月郡主深以为然,她凑近了于明珠,轻轻道:“你可别同旁人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祖母会替我筹谋。”
于明珠含笑点头:“你放心,尘埃落定前,我自是不会同旁人说。”顿了顿,于明珠又看了看天色,有些歉意道,“郡主,我与闺中密友约的时间快要到了……”
岱月郡主“哎呀”一声,捂着红透的脸:“我太过高兴了,倒是拉着你耽误了不少时间……你快去吧,等有了确切的好消息,我再同你说!”
于明珠带着柔和的笑意,与岱月郡主告别,只带着一个丫鬟就出了门,选的是没有诚王府印记的,很是不起眼的普通马车。
诚王府的门房看着那简朴的马车从侧门离开,还感慨了一句:“这位于小姐还真是低调啊。”
于明珠乘坐的马车在一家普普通通不起眼的银楼前停下。
进了那银楼,于明珠笑吟吟的问掌柜:“你们这可有薄如蝉翼的青河玉雕出的玉簪?簪头要雕成九瓣莲花的。我与朋友约好了,要送她,品质要上好的。”
掌柜抬起头,看了一眼于明珠身边的丫鬟:“姑娘来的不赶巧,小店这里没有,不过,小店另一家分店那儿,还真有姑娘要的这些,只是我这一时也走不开,不如,让姑娘的丫鬟拿着我的手信,去小店分店那儿取回来?”
于明珠颔首,嘱咐了身边丫鬟几句。
丫鬟犹豫了下:“小姐,奴婢一走,小姐身边就没伺候的了……”
于明珠笑道:“也无妨,我就在这银楼中喝喝茶等你。”
丫鬟这才取了掌柜的手信,往掌柜说的那店铺去了。
掌柜看向于明珠:“这位小姐,左右也是要等,不如您去后院的雅间等会儿?”
于明珠颔首:“也好。”
“您这边请。”
她脚步轻快,跟着掌柜进了后院。
于明珠心怦怦直跳,一直到某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屋子房门紧闭,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声离开。
于明珠稳了稳心神,伸手推开了那房门。
里头坐着一男子,他生得温润如玉,正含笑看着于明珠。
于明珠神色复杂的关紧房门。
那男子眸中满是关切之意:“明珠,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过得可还好?”
于明珠定定的看了那男子好一会儿,泪水盈盈,哽咽道:“若非还有你惦念着我,整个京城,怕是无人关心我……”
两人互诉衷肠。于明珠从怀中香囊里取出一张折叠了数次的薄纸,推给那男子。
男子瞳孔微微放大。
“这是先前我回信国公府看望爹娘时,你让我从书房里找的那东西,我只能凭记忆力记下了这些。”于明珠柔柔道,“我虽看不懂上面这些,但如果能对你有所帮助,那是便极好。”
男子掩住眸中的激动,深情的看向于明珠:“明珠,我要多谢你——”
于明珠柔柔的摇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从前你让岐黄来我身边帮我,后来虽说你调走了她,但我也极为感谢你。眼下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提到岐黄,那男子脸色反倒有些阴晴不定。
于明珠心细如发,问道:“怎么了?”
那男子长叹一声:“……岐黄,已经失踪有些时日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若是她死在外头倒也还好,但若是活着……”
于明珠脸色白了白。
岐黄知道她的秘密太多了!
在这一刻,她同男子心中盼的都是一件事。
岐黄最好是死在了外头!
……
杏杏闲暇的时候,特特去看了范娉芳。
她这次回南坨村,范娉芳的爹娘听说了,特特来见了她,问过了范娉芳与菱姐儿的近况。
杏杏如实讲了,范娉芳的爹娘听说范娉芳在京城过得极好,自己开了个店铺,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纷纷落下了欣慰的泪,还说要等天气再凉一些,就启程来京城看望范娉芳与外孙女。
这对范娉芳来说是个好消息。
范娉芳转过身去流了会儿泪,再转过来时,人已是笑盈盈的。
同范娉芳一直住在一处小院的安宁歆似是有话想同杏杏说,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杏杏问她怎么了,安宁歆犹豫许久,把杏杏拉到自己屋子里,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杏杏吓了一跳。
安宁歆小声道:“……郡主,这两年您一直帮衬着我,我一直念着您的恩情。只是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事关……”
安宁歆脸色白了白,声音也颤了颤,“事关澄姐儿她那已经被处死的当山匪的爹……”
安宁歆从前被山匪掳走过,后来侥幸逃出来,有了澄姐儿。
后来她给秦安伯做了外室,偏那山匪又机缘巧合的找上了门,还杀了秦安伯。好在最后那山匪已经伏诛,安宁歆这才带着一双儿女过上了平淡的日子。
那段记忆显然不是多美妙,安宁歆深深吸了几口气,缓了下情绪,这才把衣裳除了去,露出半抹香肩来。
安宁歆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小碟白醋,往自己背上一泼。
只见安宁歆那背上,被泼了白醋后,竟是渐渐浮现出一些图案来!
安宁歆背对着杏杏,声音发颤:“……前两日,澄姐儿他们玩闹,不小心打翻了醋撒到了我背上,我欲去清洗时,澄姐儿发现的……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从前,我被掳到山寨时,有一次,那人,那人灌了我迷药,好似,好似在我背上刻了些什么。但我醒后,背上只是有些红肿,旁的痕迹都没有,我便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杏杏倒吸一口凉气,细细看着安宁歆后背浮出来的图案。
那竟然是半副地图!
确切来说,竟是半副藏宝图!
得了安宁歆同意后,杏杏把那半副藏宝图给临摹了下来。
安宁歆一边穿衣服,一边还有些惴惴不安:“……我背上这些,能消去吗?”
杏杏斟酌道:“不好说。这应该是用特殊药水绘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药水都已经渗入皮肉中,想要消去,怕是要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