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接过那绣工极好的裙子,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摩挲着上头的绣样:“二婶,这绣样可真好看,这得多费眼睛。”
白晓凤乐呵呵的,催杏杏去试。
杏杏捧着衣裳进了内间,不多时便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旋了出来。
“二婶,好看吗?”
白晓凤看着花朵似的小姑娘穿着她做的衣裳,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好看,咱们杏杏跟花似的,穿什么都好看!”
“哪里,还得是二婶的手巧,做的衣裳都好看得很!”
俩人互相吹捧一番,听的伺候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在笑。
白晓凤绕着杏杏又转了一圈,“就是这腰间好像宽松了些,我再收上半寸。”
杏杏便又去里间换了下来。
白晓凤收起衣服,交给随行的丫鬟,突然想到什么,凑近了杏杏,压低了声音:“……对了,还有一桩事。杏杏,你知不知道你四哥最近是发了什么疯?”
杏杏:“啊?”
白晓凤压低了声音:“我看他最近癫的很,明明是自己待在那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要不,你一会儿去替你四哥看看,看看他是不是这里,”白晓凤叩了叩自己脑袋,“……出了问题。”
“……”
杏杏有个猜测,她四哥脑袋应该没出问题,怕是她四哥犯相思病了。
但……这种事,杏杏觉得由她来跟二婶讲,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杏杏委婉道:“二婶,这事我多少有些头绪,应该不是坏事,你要不,去问问四哥?”
白晓凤一见杏杏这谨慎的样子,又说不是坏事,她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那我去问他!”
白晓凤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杏杏嘿嘿笑。
很快,家里应该就会添一个四嫂了。
这日子过的是真快啊。
她好像前不久才被卫婆子捡回喻家,跟在几个哥哥身后玩耍。
怎么一眨眼,她与哥哥们都长大了。
哥哥们也都娶了妻。
那她……
杏杏想到什么,脸倏地红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别想了!
什么嫁人不嫁人的,那都早着呢!
……
危时步还未封王,他住在宫中的皇子所,有自己单独的一处小宫室。
这日,他便是在自己这处小宫室中,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
危时步没想到,他这二皇兄看着人冷冷淡淡的,他以为他会是最后一个来,实际上,危时宴却是第一个来的。
危时步热情十足的引着危时宴去殿中坐:“二皇兄,这边来。弟这里备下了今年刚下的薄雾白茅,二皇兄来尝尝,可还合口味?”
危时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言简意赅:“不错。”
危时步笑道:“二皇兄能喝得惯就好,弟想着二皇兄先前一直在深山修行,还担心这些不合二皇兄的胃口。”
危时宴神色淡淡的:“不必担心。”
殿外却传来一道声音:“四弟,你竟舍得拿薄雾白茅出来待客,你对二哥可真是大方啊!快给我也倒一杯!”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三皇子危时羽。
危时羽哈哈笑着,迈进了大殿。
他一进殿,就朝危时宴挤眉弄眼:“二哥有所不知,这薄雾白茅每年就只有一斤的量,父皇每次赏这个赏那个,很快就没了。我上次问父皇要,父皇也不给我,说我喝这个是牛嚼牡丹……这次倒是沾二哥的光,在四弟这喝上了。”
说罢,危时羽已经很自来熟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他咂了咂嘴,评价道:“……有点苦。不好喝。不如果子酿。”
危时步心中冷笑。
也难怪父皇说他牛嚼牡丹。
但危时步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吩咐下人端些果子酿上来。
危时羽也不跟危时步客气,大大咧咧的往危时宴身边一坐。
他还左右看了看:“咦,怎么没看到五弟?”
危时步面上又是一僵。
他这三皇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打从上次,他们父皇因着那赐婚圣旨的事把他们连带他们母妃都贬斥了一番,老五危时齐就慢慢的跟危时步远了些。
两人以前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是以稍有些疏远,那叫一个明显。
可危时羽偏偏就这么大大咧咧问了出来,危时步自然觉得这三皇兄是在故意给他难堪。
危时步今日的宴席,主要是冲着他二皇兄危时宴来的,但皇家兄弟嘛,也不好厚此薄彼,是以危时步给几个稍大些的兄弟都下了请柬,就连东宫那也送去了一份——当然,危时卿身为太子忙得很,人来不了,也使人送来了一份礼过来。
好在危时羽也就是嘀咕一声,危时步僵着脸没回话,他也没在意。吃着点心跟危时宴嘀咕起他这几日新得的西洋玩意来:“……可有意思了,叫什么,什么音乐盒。那小人儿竟然还会自己在那铁皮盒子里转,还有很奇怪的曲声!听说这是新到京城的新奇玩意儿,可得那些小娘子们的喜欢了!”
危时宴听得心下微微一动,主动问道:“……从哪里得的?”
危时羽一听他冷冷淡淡的二哥竟然对这种小娘子感兴趣的东西也起了好奇,他可兴奋了:“二哥,你也想要?回头我带你出宫买去啊!”
危时宴点头:“好。”
危时羽来了劲:“那一会儿在四弟这吃完,我就带你出宫?二哥,不是弟弟我吹牛,京城里好玩的地方,我差不多都知道!保证让你玩的开心!”
危时宴悉数应了下来:“好。”
危时步咬了咬牙。
他才是请客的主人,这俩亲兄弟倒是聊得起劲,是半点都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