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是好几顿。
应天泽与应玉琼都面如土色。
仇县令流着冷汗,赔着笑:“郡主说的是,郡主说的极是……您看,要不下官在咱们县里最好的酒楼设宴,给郡主以及郡主的好友赔罪道歉,郡主能否赏脸?”
杏杏很干脆的拒绝了:“不必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且我今日还有旁的事。”
仇县令自然也不敢强求,点头哈腰:“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套马车送郡主回去。”
杏杏更是拧眉:“也不必,我们有马车。仇县令若是闲,也可以给你座师写封信,建言一下你座师府上公子小姐们的教养问题。”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仇县令脸上五彩纷呈。
杏杏看向一直扶着田大雷的芽妹儿:“……你夫君怎么样?”
田大雷都做好了受折磨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媳妇儿的手帕交变成了郡主回来了,还救了他。
田大雷这会儿人还恍惚着呢,听着杏杏问芽妹儿,他赶忙道:“我,我没事。皮糙肉厚的,一点皮外伤不打紧。”
杏杏还没开口,仇县令在一旁很是上道的赶紧开口:“这位壮士入狱,实属我这座师家的公子,不懂事,不懂事了!这样,这位壮士的诊资就由下官来出,下官来出!”
仇县令就差把胸脯拍的震天响了。
芽妹儿瑟缩了下,不太敢接这个话。
这仇县令到底是个大官啊!
田大雷还在犹豫。
杏杏直接替他们拍了板,颔首:“可以。还是仇县令想的周到。”
仇县令喜出望外,可算让他找到了个能弥补的地方。
仇县令殷勤道:“应该的应该的,更何况这位壮士……平白无故受了这牢狱之灾,也算是我的一桩疏忽,总要有所补偿的。”
杏杏不置可否。
芽妹儿则是有些忐忑不安。
仇县令是个贪财的,给他们赔偿?
这……这能不能要啊?
芽妹儿惴惴不安的看向杏杏,杏杏仿佛读懂了她心中所想,朝她略一点头——这是你们应得的。
有了杏杏这态度,芽妹儿这才敢收了仇县令让人送来的补偿——一个盖着红盖布的托盘。
芽妹儿鼓起勇气上前掀了那红盖布,手一抖。
托盘上赫然摆着十锭银锭子!
那银锭子,一锭少说也是十两银子的。也就是,这是一百两银子!
芽妹儿吓得连连摆手,惶恐不安:“这,这不行,使不得使不得。饶是去看最好的大夫,买最好的药来养着,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仇县令慈眉善目:“应该的。总要给些额外的补偿的嘛。也不好让你男人白挨了一次牢狱之灾。”
芽妹儿跟她男人田大雷都是淳朴的庄稼人,他们都觉得这银子烫手得很。
芽妹儿有些为难的看向杏杏,压低了声音:“……杏杏,你帮我跟仇县令说说,我们真不能拿那么多。不然我们成什么人了?”
杏杏没有压低声音,她道:“没事,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这是仇县令替应少爷应小姐道歉的诚意。”
杏杏一抬眸,看向仇县令,“仇县令,你说是吧?”
仇县令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芽妹儿犹豫再三。
她其实觉得,一锭银子都太多了。
芽妹儿低声同田大雷说了几句什么,小夫妻俩最后还是选了一锭。
“一锭就够了。”芽妹儿道。
仇县令赞道:“两位真是高风亮节,高风亮节啊。”
应天泽眼神露出几分不屑来。
真就是泥腿子,送上门的银子都不敢拿!
芽妹儿与田大雷可不管应天泽怎么想,他们只求一个无愧于心。
等处理完了赔偿的事,杏杏便不再管仇县令的殷殷挽留,带着芽妹儿与田大雷回了南坨村。
在回村子的路上,芽妹儿对着杏杏都有些拘谨了。
郡主,在芽妹儿的认知里,那是好大的官呢!
就更别提田大雷了。
他到现在还都有些懵呢。
杏杏无奈一笑。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隐瞒身份。
好在,差不多快到南坨村的时候,芽妹儿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握住杏杏的手,真挚的道谢:“杏杏,多谢你。”
杏杏看着芽妹儿主动握过来的手,笑的眼睛亮晶晶的。
等把芽妹儿与田大雷送回家,杏杏便带着危时宴直接回了喻家老宅。
喻永桂带卿霜去小溪边玩耍了,留了话,说是等杏杏她们回来了,就让人去溪边寻他们,他们再一道去喻家祠堂那边。
今日才是重头戏。
杏杏跟喻永桂回乡祭祖,在喻家祠堂那准备开三天的流水席。
他们两个当小辈的,用不着过去那么早。
反正银子都使出去了,自有族人帮他们安排的妥妥帖帖。
……
皇宫内。
聂皇后自打从太子那知道了杏杏与危时宴已经踏上归途后,天天在地图边上数着日子算杏杏与危时宴已经到哪里了。
杏杏很是体贴,几乎每到一处驿站都会催危时宴写一封家信报平安,是以危时宴这段时间的家信一封接着一封。
这段时间,一封接着一封收家信的危时卿心情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东宫的属官们都觉得最近他们太子殿下脾气简直好的犹如弥勒佛在世。
聂皇后也欢喜的不行。
虽说大多数家信上都是寥寥几句,但聂皇后想着很快能与十多年未曾见面,亏欠了许多的次子相见,那只言片语她一遍遍的看,都快看出花来了。
“阿宴家书上说,他跟杏杏回乡祭祖了。”聂皇后看着新到的家书,喜上眉梢,转过头就去催嘉正帝,“祖都祭过了,你什么时候下旨赐婚?”
嘉正帝无奈:“最起码……等两个孩子回京后,先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阿宴肯定是愿意的。”聂皇后一口断定,“我是阿宴的娘,我能不知道孩子心里怎么想的么?……更何况杏杏都愿意为了阿宴只身犯险,这样的情谊,又怎能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