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辰安闻声看去,一个小孩儿被他爸爸抱起来,举在空中转了一圈,咯咯笑着。
“爸爸,我们老师今天表扬我了,奖励了一朵小红花。”
“这么厉害?不愧随你爸我,宝贝儿子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那我今天想看一整晚的电视。”
“这个……还是回去问问你妈妈吧。”
父子俩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柳辰安看了许久,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
又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直到人都走完,他才觉得没意思,起身朝家里走。
那天,许广霖回家和他一起吃得晚饭。
柳辰安突然在餐桌上提要求:“我要去上学。”
许广霖看他一眼,问:“上什么学?”
柳辰安说:“小学。”
许广霖:“……”
“你不需要。”
柳辰安皱皱眉,又道:“那我要小红花。”
“没有。”
柳辰安逐渐不耐:“我想看电视。”
许广霖淡定吃着饭:“现在看不了。”
那是柳辰安第一次冲许广霖发脾气,他脸色难看,将筷子扔到桌子上,起身走进卧室,“砰”一下关上门。
第二天,柳辰安从卧室出来,看见了客厅安装好的电视机,他眉梢轻扬,抱臂看了一会儿,摸索着打开电视,十分钟后又觉得没意思,摁着遥控器关机。
这有什么好看的?
纵使这么想,但他每天还是会在电视机前停留十分钟时间,像是举行某种仪式一般。
除了一些太无理取闹的要求,许广霖一般不会拒绝他。
就如同和在他每天坐在公园里看到的场景一样,那里的父亲一般也不会拒绝他们孩子的要求。
……
十七岁那年,他已经不用再经受极热和极冷的考验,他的身体耐力比一般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这种无知就好似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失败的下场从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求生是生物的本能,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活着,也就好似向光是昆虫本能那样。
不过,他要做一个掌握别人生死的人,而不是别人掌控他。
没有悬念,那把刀很快就落下来了,许广霖将他扔在百草岛,对他说:“在这里活下来,你才是真正成功实验体。”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考验了吧!
如果不通过,即使不被抹杀,也会被许广霖抛弃。
这是柳辰安熬过最残酷艰难的一年。
百草岛里生长有无数毒物,有些叫不上来的植物碰上便会毙命,但更可怕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人心。
这里是国际刑警关押一级罪犯的地方,这里还有个默认的规定,只进不出。
若是有人想要逃出去,便会被国际刑警当成逃狱罪犯,当场处死。
这里也没有法律法规,除了监狱里的罪犯,只要不逃跑,就算是杀人,那些刑警也管不到其他人身上去。
柳辰安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身肉体,稍有不慎被虫子咬一口就有可能中毒而死。
来这里第一天,他杀死了一个人,将那人的衣服扒下来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地严严实实。
几天后,有人想要与他合作,那是一个小团队,已经拉拢了不少人,说要一起逃出去。
柳辰安露出的一双眼睛神色玩味,他还从没有和人合作过,倒是有些兴趣。
他勾起眼尾,嘴角溢出几丝笑,让自己看起来很好说话,接着同意了。
他也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柳闻。
柳闻一开始不姓柳,而是姓杨。
在他眼里,杨闻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团队里也没一个人搭理他,认为他是拖后腿的。
为了团结和公平,团队里每个人都会将自己身上的资源贡献出来,给每个人平分,资源有限,他们每个人每天的伙食只有一块儿饼,当然杀死野兽时除外。
百草岛里的野兽不知道吃什么长得,可能优胜劣汰吧,它们不怕岛上的毒物,也异常凶猛。
这里生存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野兽,即使是柳辰安这样的身体素质,杀死一头也十分艰难。
真的遇到时,团里最能打的也是他,其他人在柳辰安眼里都是废物。
然而有一次,那头畜生像蛇却又有六条腿,身形巨大,十分难缠,柳辰安体力耗尽也没将其杀死。
一时不察,没能来得及躲过野兽的攻击,锋利牙齿咬上他的肩膀,窒息眩晕的疼痛袭来,柳辰安却只是闷哼一声,他看到其他人眼里的惧意,非但没一个人上来帮他,反倒是见野兽缠着他趁机要逃。
柳辰安心里冷笑,没等他蓄力反击,眼前闪过一道身影,杨闻看准时机将一把匕首刺入那野兽的眼睛。
冲他大喊:“哥,快走!”
柳辰安回神,肩膀处的血腥味儿让他更加兴奋嗜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用受伤的那只手臂将野兽杀死。
见野兽被解决了,退缩的其他人止住脚步又回来,不好意思地和他道歉,将治伤的药给他。
柳辰安将药接过来,笑得和善,温和道:“没事,我能理解,以后还要一起合作,这样才能早日逃出去。”
其他人见他真的不介意,松口气。
柳辰安这才看向杨闻,满脸兴味,也不问他为什么救自己,而是兴奋道:“既然你叫我哥,那你应该和我一个姓,以后你就姓柳吧,叫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