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最先进的实验室,研究所联系了一遍之后,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一日,周子佩做下一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决定。
他要重新拿起手术刀,亲自为陆嗣音做手术。
要说脑科界内,世界上最有天赋,才华以及成就的人,只能是周子佩。
“你当真要重拾手术刀?”楚冕在月色下看着周子佩的侧脸,既为他拾起少年梦想而高兴,又怕他操之过急,造成终身遗憾。
两人站在院子里,吹着秋末的凉风,月色如水,清亮透彻,他们却无心欣赏。
香烟一闪一灭,在周子佩指间发出猩红火光,他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袅袅上升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周子佩说:“没有人会比我对这场手术更尽心尽力。”
“可你已经十几年未拿过手术刀了。”
“所以,师兄,”周子佩看向楚冕,嗓音比这夜幕还要深沉:“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替我照顾好她。”
楚冕绵长无尽的叹口气,答应下来:“好。”
周子佩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才走进卧室,竟出奇地看见陆嗣音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一脸陌生地看着他。
他被这目光钉在了原地,心猛的被人捏紧。
“周先生,”陆嗣音客气又疏离:“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只是联邦政府的少将,你又将我带到你的地方,到底想干什么?”
周先生?
联邦政府?
少将?
周子佩僵在原地,看着面前对自己怀有敌意的陆嗣音,心脏悸痛。
他反应过来,陆嗣音现在好像不只是按照时间顺序遗忘记忆,而是随机的。
她回到了他们在地下城市重逢后,相认之前的时间段。
周子佩缓步走到陆嗣音面前,单膝抵在床边,再也控制不住,泪若如滚珠,趴在她腿边,垂首哭得伤心绝望。
陆嗣音一头雾水,但见他这么难过,心脏就好像被狠狠扎透,眼里也蒙了一层雾气。
手放在他背上,僵硬地轻轻安抚。
……
之后,周子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永雅医院的研究所里,不眠不休地闭关了几个月。
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试的方法,他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甚至超过了最巅峰时期的自己。
陆静姝和周子佩一起做这场手术。
说来也奇怪,陆嗣音好像一直在不断受伤的路上,进手术室都成了家常便饭。
不过,以后不会了……
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终于临近尾声,周子佩和陆静姝精疲力尽地出来时,脸色苍白堪比死人,嘴巴都张不开。
“成功了。”
就好像有一根紧绷的弦始终几个月来一直横亘在心间,承载着无尽的压力和紧张感,突然“嘣”一下断裂,周子佩说完那句话,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但嘴角却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
……
陆嗣音是在两天后醒过来的,无数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她以为自己不在意,但真正失而复得时,积压在心里密密麻麻的喜悦,此时汇聚成一条潺潺河流,朝她奔涌而来。
得老天庇佑,她全都想了起来。
“砰”
门被人大力推开,周子佩惊慌失措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眼前,看见她时,桃花眼里尽是惊喜,深情款款,目光炙热。
陆嗣音眉开眼笑,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在濮城悠然闲暇的时光,说:“周爷,可以再送给我一束鬼兰吗?”
周子佩鸦羽般的浓睫微颤,眼眶微红,大步走过去,俯首亲吻。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