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也不好。

他希望苏盏快乐，却也不希望苏盏忘记他。

闻川害怕被遗忘。

苏盏小声地说：“我没有骗你。”

“我吃饭在想你，游玩在想你。”

“我很想你的，不做那些的话，我会只想着你，可你不在，我会很难受的。”

闻川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瘦了，明明吃了那么多。”

苏盏气呼呼地瞪着他，似乎不满意他说自己吃得多。

怀抱暂时松开，闻川定定地看着苏盏，“我知道的。”

在9张苏盏开开心心笑着的照片外，有一张是苏盏走神的照片，照片里的他茫然，沉思，像是在想人。

在9125张照片里，有许多是苏盏趴在咖啡馆睡着的照片。

有一张是眼角挂着泪滴的照片，就足够了。

如此，就足够了。

闻川把那些照片反复观摩打量，他想，苏盏在为谁伤心呢？

苏盏在想谁呢？

他当然会想念爸爸妈妈。

但只要这9125张照片里，有一张是想念自己，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苏盏看着闻川的侧脸，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闻川又恢复了几年前的样子，会温柔地对他笑，把他拉上车，说：

“我们回家。”

“回家？”

闻川眼神幽深，“对，回家。”

在分别的剧情发生之前，闻川的净化值是90。

在分别的剧情发生之后，闻川的净化值依旧是90。

这么多年以来，都维持在90。

苏盏并不觉得闻川没有被影响。

恰恰相反，这说明闻川对这件事情反应很大。

车子启动，在夜色中驰行，苏盏看向窗外，“我们是回哪里呀？去找我爸我妈吗？”

闻川眼神闪了一下，说：“孟望知道你不见了，正在找你。”

“苏家那边我已经和伯父伯母打点好，不会受到牵连。”

闻川的手揽着苏盏的肩膀，让他的视线从窗外回到自己的身上。

然后像狼崽一般，蹭了蹭苏盏的脸颊。

苏盏的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闻川的眼神很澄澈，“现在你暂时回不来苏家，我有一处住宅，孟望不知道。”

“你先住在那里，我会陪你，好不好？”

苏盏脑海中灵光一闪，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只乖乖地说：“好。”

闻川说的地方应该离市区挺远的，起码苏盏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车里的灯没开，窗外的光亮隔窗而入，朦朦胧胧的。

闻川垂眸，看着已经躺在自己腿上的苏盏，嘴角勾了勾。

他的手轻柔地放在苏盏的脸上。

一如这些年来描摹照片上的人影一般，一点一点，细致地描摹着苏盏的脸。

从眉毛，到闭着的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闻川低头，在唇上落下一吻。

然后无声笑了几声，喑哑道：

“找到你了。”

“盏盏。”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车门打开，助理要帮忙抬人，看到闻川的视线后，自觉退下了。

闻川弯腰，轻而易举地把苏盏公主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