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小会客厅。
“三弟,景仪将你们也都叫来所为何事?”看着身边的蓝启义夫妇俩和蓝启和同时而来,蓝启仁有些诧异。
“二哥,我也不晓得,这小子一早就非让我和他娘来这里,说有事情和我们说。我还纳闷,有啥事这大冷天的为什么不在家里说,不曾想让你们两人也来了。”蓝启义摇着头道。
此时,景仪母亲却是若有所思,须臾,有些小兴奋的试探道:“二哥,你们说我家景仪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这……”蓝启仁摸着胡子,略一沉吟道:“不可能,现在忘机和魏婴几乎已经撒手不管,他们两个人手上的事务都已经交给景仪和思追两人,现在这两个小子皆是已经独当一面,各司其职,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从未曾发觉他们和哪家的女修结交过密。”
蓝启义道:“是啊,我也发现景仪好像从来都不喜欢和姑娘相处,除了和思追一起下山除祟,最喜欢的就是黏在魏婴身后。”
蓝启义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景仪本来就对魏婴推崇备至,自从跟了魏婴,我发觉好像性情更加跳脱,还有平日的作风,简直就是第二个魏婴!唉……我这个当爹的在他心里可是没有一点位置喽。”
“切!你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稀罕的?景仪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应该多结识好人家的姑娘,难不成整天围着你一个老头子转?”景仪母亲一脸嫌弃道。
此时,一直静静品着茶,不发一语的蓝启和却是一脸若有所思,沉吟道:“三哥说的是!这两年我观景仪的行事作风还真是得了魏婴的真传,跳脱不羁,更是嫉恶如仇,修为更是突飞猛进。他和思追在年轻一辈中的名望甚是响亮,当真难得。”
景仪母亲立时两眼放光,乐呵呵道:“可不?我当初让他拜魏婴为师,看来还真是走对了棋,要不是魏婴,景仪得啥时候才能修至如今的境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愉悦。
终于,门口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来了!嘘!不要再絮叨了。”蓝启义连忙阻止了景仪母亲。
几人皆是都住了口,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了门口。
只见今日的蓝景仪和蓝思追两人皆是一身崭新的蓝氏校服,洁白的校服没有一丝褶皱,打理的一丝不苟。早已褪去了青涩的年轻脸庞,如今已经日渐成熟。
两人站在门口,略一停顿,蓝景仪似乎暗暗深吸一口气,随即又和蓝思追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思追怎么也来了?”景仪母亲低声念叨。
而蓝启和却是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蓝启义夫妇,似乎欲言又止。
终于来到几位长辈面前,蓝景仪两人同时跪下,向几人行了跪拜大礼。
“景仪,思追,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年不节的,为何行如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景仪母亲连忙嚷嚷着,并且起身去扶两人。
“阿娘,景仪有话向几位长辈禀报,请允许儿子跪着说。”蓝景仪却是没有起身,更是一脸郑重。
景仪母亲怔了一下,自己儿子如此认真的语气和表情可是几乎从没有过,再看看身边亦是一脸郑重的蓝思追,景仪母亲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突然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遂坐回到了案几边,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却已经是有些勉强。
此时蓝景仪两人又向几人磕了一个头,当再次抬起头,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两只手牵在了一起。
景仪母亲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阿爹,阿娘,七叔,蓝先生;当年含光君将思追带来云深不知处,景仪第一眼看见思追就喜欢,所以自小一直形影不离,一同长大。那时候的景仪一直以为思追就是景仪一起长大的玩伴、兄弟、知己,景仪很喜欢,很开心,很感激。感激有了思追的陪伴,景仪才有了值得追忆的幼年时光。”
蓝景仪稍稍顿了顿,随即又继续道:“如今景仪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不谙世事的莽撞少年,方才懂得,蓝安先祖为什么会只为一人入红尘;也明白含光君为什么要将魏前辈带回去,藏起来。原来,一切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蓝景仪娓娓而谈,而身边的蓝思追听到此处,不觉脸上会心一笑。
此时的几名长辈皆是沉寂无声。蓝启和摸着胡须一脸淡定,似乎波澜不惊。蓝启仁眉头紧锁,双手放在案几上似乎在隐忍。
而蓝启义夫妇则不约而同的攥紧了拳头,蓝启义凌厉的眼神,紧紧闭着的嘴唇,皆在诉说着隐隐的怒火。
“你们想作甚?”蓝启义压抑的声音仿佛随时爆发。
蓝景仪转头面向蓝思追,一脸郑重道:“思追,我心悦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夜猎,你可愿意?”
蓝思追微微一笑,柔声却坚定道:“景仪,思追心悦你,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锄奸扶弱,无愧于心。”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抬手行礼,向几人跪拜道:“请几位长辈成全。”
空气早已经凝固,安静的房间沉闷无声,压抑却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