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时的梦不同,以往她都是以灵魂般的第一视角俯瞰一切,今天的她更像是成为了那位阮景禾。
她想起来了,皮特是梦中那个人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那么现在应该是......
在回国的途中,所以这不是在京海,而是在回京海的邮轮上。
“怎么了?阮?要不要再来一张?”皮特拉着她的衣袖,然后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相机。
感受到被人拉扯,阮景禾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怎么会有触感?这不是梦吗?
方才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感到有人关闭音乐,众人朝那边望去。
就见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他身着灰麻长衫,外面还披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梳着三七分背头,还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这是,陆恩年,那位阮景禾赴英国留学时的同学;她在心中思索着。
“好了皮特,景禾累了,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陆恩年走过来,手搭在皮特的肩膀上,但眼神却落在阮景禾身上。
二人握拳相击,这是相识三年来所有的默契。
皮特有些不情愿,毕竟他的上一张照片拍毁了,但看在陆恩年的面上还是决定先放过阮景禾,下次在抓她当自己的模特。
阮景禾飞快的在脑中思索,最终决定跟在陆恩年身后。
临走之际,陆恩年又回眸朝皮特道:“照片洗好了拿给我哦。”
皮特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感受到阮景禾跟在自己身后,陆恩年的脚步慢了几分,时不时还侧目回去看她。
而阮景禾则脑内一片空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她不断掐大腿,掐手心,传来的真实的疼痛感让她确信,这不是梦。
回到她的小房间,陆恩年为她打开房门请她进去,自己则靠在门框。
“还有什么事吗?恩年?”阮景禾虽然没有真实的与他相处过,但长时间的梦境,让她对面前之人还是有几分了解。
陆恩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又看着她开口:“是不舒服吗?”
阮景禾赶紧摇头,又表示刚才只是没准备好被闪光灯闪到了眼睛,她搭在双膝上的手不断缠绕揉搓,是紧张的表现。
听着她的解释,陆恩年心中没多大波澜,但还是嘱咐道:“有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说,我就在隔壁。”
阮景禾赶紧点头,见到陆恩年为自己关上门,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露馅。
她低眉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白色的羊绒衫配上藏蓝色丝绒半裙,外套是咖啡色狐裘毛领大衣。
不错,这很英伦复古风。
她似乎想起什么,赶紧走到镜子前,她不知道那位与自己同姓名的女子是何模样,就见镜中的女人巴掌大些的脸,眉眼精致,鼻子高挺且小巧,鼻尖一颗小痣略显风情,发间还带了一个米白色发箍,倒也符合她才二十岁的年纪。
她心中多了几分惊讶,这位阮小姐竟连长相和自己都一模一样吗?
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如今的环境,似梦非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掉落的册子引起她的注意,她躬身捡了起来,是一本日历。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彻底坐实了她心中非常不认可的一个想法。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那个女人的梦里,自己成为了那位阮景禾,替代了她。
而现在,她正处于回京海的游轮悠扬号上,时间是民国十二年,春。
1923年3月12日。
虽说她知道阮小姐的过往曾经,可那个梦也在阮小姐回国时戛然而止,对于以后的命运,她犹未可知。
想到这儿,她两眼一黑,就差厥过去,这下彻底完犊子了。
一阵东翻西找后,她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哀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迷迷糊糊间她又睡了过去。
好像,她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