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万带着随身小厮行至此处，也在江边饮用江水，小厮在江边洗了把脸，然后将水袋灌满，拿过去给鹿万喝。

“老爷，这里离都城不远了，为何要在此停留？”

鹿万接过小厮手中的水袋，打开一饮而尽，“此处山好，水好，风景好的，在此停留片刻，可以放松心情啊。”

鹿宛凝眼神不好，在听到有人夸赞此处风景好之时，忍不住感叹，“老伯很会享受嘛，此处的确山水宜人。”

鹿万在看到对面的女孩时，喝水的动作一滞，僵硬在当场。

小厮就算跟在鹿万身边，也从没见过鹿宛凝，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扰我家老爷欣赏风景？”

鹿宛凝看不清鹿万的动作，仅凭视觉，只觉得那老先生不动了。

而这小厮说话却咄咄逼人。

“你这小厮，好生无理，这风景是你家的吗？这路是你家开的吗？凭什么你们能在此欣赏风景，我就不行。”

“我…你…”

小厮被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正打算回头让鹿万帮他出头呢，却看见鹿万僵在当场。

“老爷？”小厮伸手在鹿万眼前晃了晃，发现鹿万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鹿宛凝看。

此时，鹿宛凝也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对面人的脸。

奈何心眼受阻，她的视力也模糊不堪。

不过…她却可以看四周的风景，以风景为局，卜算今日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当算的结果时，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靠在石头上拿着水袋的男人。

“你是…鹿万？”

惊讶的同时，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本以为鹿万过几日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一下山就跟原主的亲爹碰见了。

小厮冷笑，“你是谁啊？我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置喙的？”

鹿万抬手制止小厮继续说下去，迈着老态龙钟的步伐向鹿宛凝走近，手里的水袋也在过来的时候交给小厮了。

“凝儿…”

鹿宛凝在他快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小心的退了两步，一直退到了江边，警惕的看着鹿万。

她有原主的记忆是不假，却不知道该怎么跟鹿万相处，而照着原主的记忆来看，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寻常父女间的那种亲昵感，她还是跟鹿万保持距离的好。

“凝儿不是你叫的，这个称呼只属于我娘。”

樊凌华为了原主，那才是尽心尽力的。

记忆中，小时候冬天碳火不够，樊凌华就用自己的体温一整夜都温暖着原主的小身板，不让原主感到一丝寒冷。

冬天食物匮乏，二房又克扣她们大房的吃食，樊凌华宁愿自己挨饿，也不让女儿受委屈。

这样的女人才能被称为母亲。

而眼前这个上唇长着胡子的男人，看起来虽然很和善，实则在她和母亲吃不饱穿不暖的日日夜夜里，从没来看望过她们一次。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是老爷的孩子，来到鹿万身侧，问道：“老爷，这…是大小姐？”

他虽跟在鹿万身边多年，却从未见过不曾出过青园的大夫人以及鹿府长房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