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声音平静，却又像是充斥着一丝浅淡的忧伤。

“你并非人类，而只是没有灵魂的字符，那是永恒的孤独，如同飞行在宇宙中的彗星，数万年只有虚空。”

“但是，就算是没办法被治愈的孤独的彗星，也可以在他的身边一起飞行。”

“只要是拥有同样孤独，同样温度的彗星。”

“跟我走吧，中也。”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一股荒谬感袭上心头，可他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事情应当不会这么简单。

两人交谈间，亚当已经追了上来，随后操纵着一辆无人的货车强行撞击了过去，于混乱中将中也救了出来。

“趁现在快逃，中也先生！”

然而——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魏尔伦再度出现在两人身前。他轻轻拂去肩膀上的灰尘，看向中也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如同兄长般的慈爱与包容，

“九年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梦想和你旅行。”

“兄弟二人，暗杀之旅。”

“我们拥有的是无意义的生，那么，就让制造我们的人，感受同样的东西吧——

“无意义的死。”

他朝着中也伸出手。

中也向前走了两步。

“不可以过去！”

亚当拔出手枪对准了魏尔伦，“如果你握住那个人的手，你就是全世界的敌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

中也抬起头，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发严重了起来，

“刚才，钢琴家他们接到了通知，说联络员传达了任务。”

“回答我，他们五个，怎么样了？”

……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魏尔伦缓缓开口，

“旧的同伴，已经不需要了吧？”

右手轻轻一击，随后，被冲击地变形的车厢后座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掉落在地上。

是宣传官。

美的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沾满了血污，瞳孔已经失去了神采，呼吸停止，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上一秒还在同他一起举杯庆祝的伙伴，下一刻，却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这么倒在自己身前。

中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眦欲裂，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绷紧。

“可——恶！”

心头的愤怒在熊熊燃烧着，像是要将面前的一切通通撕碎，他不管不顾地朝着魏尔伦攻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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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中也被魏尔伦从身后钳制住，

“像个野兽一样。”

“很可惜，这就是你作为人类的枷锁。”

“你关心的人，我会全部暗杀，像是切断一条条操纵木偶的线一样，让你重归自由。”

“这就是我给予你的幸福。”

他的言语冰冷又温暖，像是某种矛盾的集合体，却令中也片刻都难以忍受。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但你最后，还是会听从我的指示。”

“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魏尔伦说着，掌心覆上了中也的额头，

“稍微打开一点门。”

“不会很大，只是像毛发一样的细缝，不过，已经足够了。”

身体里，那股一直潜藏着的庞大的力量快速涌动，意识在模糊，那个黑色的凶兽，原本被封印起来的荒霸吐的力量，于封闭中窥见了一丝缝隙，怒吼着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地翻腾而来。

黑色的火焰快速地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墙壁被破坏，路灯被湮灭，道路被蒸发……

不，不能，放出来……

中也拼命地想要将它压制下去，却始终无能为力。

“真是难看啊，中也。”

模糊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手腕被什么人抓住，那股汹涌的力量，终于停了下来。

“连干脆的死去，都做不到吗？”

“太……宰……”

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头上，中也脱力地倒在了地上，明明已经累极了，双眼却迟迟不肯闭上，而是紧紧注视着一旁宣传官的尸体。

旗会的其他人，恐怕也……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中也！”

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是琳担忧地跑过来的身影。

别过来……

这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