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玄本身颇得民心,除掉他也算是为自己解决掉一个对手。
就是没料到李政藏得极深,平时表现得阴沉,无一是处,不料最后竟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甚至敢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拉拢自己的势力,成功当上了皇帝,让他这个皇叔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奕则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当初他见证了刺杀先太子一事的谋划,此刻也想将李政拉下皇位。
起初本想借着名声之事败坏李政在百姓中的好感,谁知李政登基后手腕强硬雷厉,不仅将朝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多年来的作为也让百姓认可了他这个皇帝。
帝王之威在李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奕不得已,最终选择铤而走险。
南方这场疫乱来的也算巧。
听闻李政打算南下,他便提前派了高手在李政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只待寻个好时机动手,朝堂上,他与荣国公联手,趁机拉拢了不少势力。
原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眼看着成功在即,却发现自己早已在别人的局中。
李政嗤笑了声,居高临下地睨着两人,声色冷然:“将静王和国舅带下去,审出同党。”
“是。”
静王和荣国公脸色发白,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灰败之气。
完了,他们完了。
不到半日,人们还未从皇帝回归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朝廷上下就有近一半的大臣被问罪。
静王和荣国公同为造反主谋,数罪并罚,二者抄家问斩,其党羽逮捕入狱,其亲眷流放北外为苦役,终身不得入京。
时隔七年,李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再次将朝野吏治重新清洗整顿,重新掌控了大朝的最高权力。
至此,谋划篡位掌权多年的静王及荣国公的政变,在短短三个月间,便宣告身败覆灭。
······
乔岱坐在轿椅上,左手撑着脑袋,惜竹见她神情有些怅然,轻声道:“主子怎么了,还在害怕吗?”
亲自砍了人一双手,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怕?
惜竹等人被关在另一处,只听说主子极可能被处死,夜里都睡不安稳,等出来后听说了主子在这期间遭受的种种,差点连魂都被吓没了。
如今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乔岱垂着长睫,微微摇头,哑声回:
“只是觉得,还有些没缓过神。”
皇后被押走前的癫狂,和三年前她初入宫时见到的温和模样重合又割裂,三年来,好似梦一样。
惜竹说:“都过去了。”
仪仗在寿安宫门外停下,乔岱便顾不得想其他,忙不迭跑了进去,惜竹在后边让她慢点,紧随其后。
她的岁岁和年年······乔岱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了她的两个孩子了。
她正准备入正殿,却在经过桥廊时愣住了,脚步缓缓停下。
树荫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左一右抱着两个仙童,缓步朝乔岱走近。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皇宫的墙瓦和草木上,清风扬,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荡漾。
“昭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我这个夫君可以跟着吗?”男人眉眼含着笑。
乔岱愣了愣,抿了抿唇,灵动的双眸中很快蒙上一层薄雾。
她闷声道:“······不准你跟着。”
李政眉峰一挑,刚想回一句就被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打了脸。
岁岁一个劲儿地用小手拍着自己父皇的脸,眼巴巴地盯着乔岱,身子也不安分地动着,急得不行:
“母妃!要母妃!父皇放·······”
年年也朝乔岱扭着身子,要她抱。
两个小家伙从没和自己母妃分开过这么久,原本乔岱还有担心孩子们会不会和自己生疏了,此刻见到两个小家伙对自己依恋,除了思念孩子,什么旁的想法也没了。
她顾不得李政,心神全在两个孩子身上,正作势接过他们,不料男人却忽地朝后退了一步。
乔岱怔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看着男人,两个小家伙更是因为没能到母妃怀里去,急的眼都红了。
罪魁祸首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众人就见陛下伸过头,在昭妃娘娘脸上吻了几下。
身后的周临和惜竹等人没眼看,急急忙忙低下了头,在两位主子看不到的地方勾着嘴角笑。
乔岱登时羞恼地脸色通红,手掌推着他的脸,谁知李政的吻又细致地落在她的掌心处,乔岱心里猛然跳了一拍,似乎,有些她也说不清的热流。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陛下怎么能······
乔岱臊地不行,只能用湿漉漉的眸子瞪着男人。
男人低笑几声,也不多闹她,适可而止收了手。
却对一左一右呆住的两个小家伙挑眉,得意道:“这可怎么办,你们母妃只给父皇亲。”
说着,趁乔岱不防,又在额头落了一个吻。
两个小家伙看的眼睛更红了,岁岁吸了吸鼻子,小嘴一瘪。
然后,不出所料的,在下一瞬,爆发出一阵委屈的嚎啕大哭。
也许是感受到哥哥伤心的气息,年小宝也跟着哭着起来,两个小家伙哭得伤心欲绝,一个劲儿地往乔岱怀里钻,都不愿意再看李政一眼。
“父皇坏!”岁岁大哭道。
两个小家伙哭得眼尾和鼻尖都红了,看得李政既心疼又愧疚,他朝乔岱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乔岱瞥了他一眼,然后装作没看见,继续哄两个小家伙。
然后在李政露出一脸无措笨拙的神情时,缓缓弯了眉眼。
这下,得意的皇帝陛下可有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