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醉情声色"到后半夜方才迟迟睡去,却突然于两炷香前被惊醒,睡眠时间满打满算也没有超过两个时辰。
现在却被告知,江对岸的官兵只是鼓声大作,并没有要强行渡江的意思?
呼。
在周遭众将士不解的眼神中,面红耳赤的阮福源长舒了一口气,将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脸上的表情似愤怒,似无语。
见阮福源如此反应,默默立于原地的几名老臣倒是大概猜到了其心中所想,满是褶皱的脸上也涌现了些许讥讽的笑容。
虽说他们内心并没有投降官兵的打算,但并不影响他们对眼前满腔怒火,而又无处发泄的阮福源幸灾乐祸。
"尔等密切注视官兵动向,若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默默观望对岸军阵半晌,只觉一阵困意袭上心头的阮福源便睡眼惺忪的朝着身旁如临大敌的将校们吩咐道。
如今年过四旬的他,早已没有了年轻时期的精力,尽管头顶晨曦拂面,但困意仍是忍不住的翻涌。
此刻他迫切需要回到自己的温柔乡中,美美的睡上一觉。
"遵令!"见阮福源似乎并不打算留在此地坐镇慰藉匆匆集结的士卒们,几名面面相觑的武将心中隐隐涌现了些许不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目送脚步虚浮的阮福源离去。
"官兵虽有可能在虚张声势,但尔等也不要放松警惕,妥善安排士卒值守。"
待到阮福源离去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几名老臣便是语重心长的朝着身旁领兵的武将叮嘱道。
对岸官兵如此反常的举动,令他们不由自主回想起昔日发生在清化城外的种种,心中警惕万分。
依着从升龙府传回来的消息,昔日宣光守将武公悳便是因为官兵夜以继日的袭营之下,继而选择了殊死一搏,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眼下,江对岸的官兵们极有可能再次采取此等战术,消耗城中士卒的精力和耐心,继而寻找可乘之机。
"还请大人放心,我等遵命!"此时在城头上值守的武将大多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从眼前老臣语重心长的语气中判断出其言外之意,故而赶忙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时隔多日,官兵还想旧事重提,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毕竟昔日武公悳所驻守的清化城可谓是千疮百孔,势单力薄;反观他们广南大军兵强马壮,又有左江这道天堑作为屏障,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官兵的这点小伎俩,着实有些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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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对岸,明黄色的日月军旗之下,高居于战马之上的镇南将军鲁钦望着远处城头上若隐若现的士卒,也是忍不住轻轻点头感慨:"这些广南精锐倒是有些本事,集结的速度远超本将想象。"
"无妨,虚张声势的办法虽笨,但次数多了,终究是有些效果的。"闻声,靖南侯祖大寿便是一脸无谓的摆了摆手,并纵马离去,没有多做停留。
算算时间,被其寄予厚望的广东水师极有可能在最近几日便能抵达了,而他们也要提前做些准备工作了。
眼前的左江,可阻挡不了大明天子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