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弋刚爬上二楼,脚边滚过一个铁盆,开着的门里传出男人的怒骂,“赔钱货的玩意儿,老子供你上大学,是让你去找对象的?”
“起来!去把你弟弟衣服洗了。”男人骂骂咧咧的过来关门,浑浊的眼对视上楼道里的陆谨弋。
“哟!陆小子回来了,你爸回来了.....”男人幸灾乐祸,他刚刚可听到陆宗又回来要钱了。
陆谨弋眼皮一掀,黑瞳直直望过来,男人被看的莫名打怵,正要说什么,陆谨弋收回视线,转身上楼了。
“呸!小野种有什么好嚣张的。”男人拿过铁盆,把门摔得震天响,很快里面又传出极为难听的怒骂,隐约还有女孩的哭声。
陆谨弋没有去管,打开房门,沈怀云背对着他在那盛饭,陆宗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腿嚣张的踩在桌子上,听到开门声,立马起身向房间走去。
陆谨弋瞥了两眼没说什么,放下书包去帮沈怀云端饭。
“回来了?学习累不累?今天妈妈给你炖了排骨汤,你待会儿多喝两碗。”沈怀云语气和平常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始终不曾抬头。
陆谨弋眉头紧皱,伸手把沈怀云的脸抬起来,只一眼,黑眸怒气蔓延,“他又打你了?”
他侧头看向卧室,将沈怀云拉到身后,抬脚狠狠的朝门踹过去,漆黑的眼中尽是压制不住的怒意,周身气场骇人。
“小弋,妈妈没事!咱们先坐下好不好。”沈怀云抬起头来,嘴角浮肿,脸颊上青紫一片,眼神恳求的拉着陆谨弋。
陆谨弋没有理会,一脚一脚用力踹过去,年岁长远的木门逐渐裂开细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化作一堆木头。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准备跳窗逃跑的男人,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往后一甩,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拳头落下来。
“啊!!小野种,谁让你打你老子的!”
“啊!!别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你妈妈了”
陆谨弋丝毫没有领情,黑眸中戾气横生隐隐有杀意浮现,手下几乎拳拳下死手。
陆宗从一开始的躲饶,变得一动不动,脸上全是血,显然已经晕过去了。
“小弋!小弋!你听妈妈说,妈妈真的没事......陆谨弋!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沈怀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倒不是因为陆宗,要是小弋失手把他打死了,他的人生就全毁了,她对那个男人已经彻底看透了,陆宗就是个畜生。
她不能让这个畜生把儿子毁了。
陆谨弋眸中恢复一瞬的清明,从死狗一样的陆宗身上下来,“妈,我不打了,你....别哭了。”声音有些嘶哑。
沈怀云过去抱住这个令人心疼的儿子,失声痛哭,她早该看透的,她的小弋从小吃太多苦了,早该看透的。
以后不会了,她不会再让儿子担心了,她要和陆宗离婚!
沈怀云擦干眼泪,拍了拍比她宽阔太多的肩膀,“小弋,妈妈这次是真的没事了,咱们先去吃饭好不好?妈妈特意为你炖的排骨呢。”
“妈妈知道小弋担心什么,妈妈以后不会这样了,明天妈妈就去和他离婚。”
沈怀云拉过陆谨弋还紧紧攥着的拳头,小心避开破皮处,将人拉到桌子边坐下。
“小弋先尝尝妈妈做的好不好吃,等吃完了,妈妈再和你一起处理伤口好不好?”沈怀云轻声说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弋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还一直盯着她脸上的伤口看。
陆谨弋动作一顿,抬头认真的看了沈怀云两眼,确认对陆宗没有半分留恋,才低眸吃起饭来。
沈怀云颇为无奈,她这是多么不让人放心啊,也是,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半大的孩子通透。
还好,现在悔悟也不晚,这次换她来照顾小弋,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孩子一直偷偷帮她挣钱,经常浑身是伤,问他也不说。
哎,沈怀云心疼的多给夹了两块肉,小弋这段时间都累瘦了。
两人温馨的吃着饭,谁也没去管卧室半死不活的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