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起身跟过去,方看清,这竟是一个沙盘。
一个完完全全缩小的桃源镇。
连四座城门和南边的山都一样没落下。
周锄指着山脚下,一个小小的院子说:“大娘,您瞧着这处宅子如何?正好在山脚下,院里的屋子,除去灶房,还有六间。
您瞧这后院,别看不大,就这马厩放个两三匹马,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宅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小了些。再则,偏僻了些。”
“小了好呀!家里人不多,住得大了怕闹鬼!偏僻些正好,安静!就是不知道,这价钱如何了?”
周锄一下来了精神。
“今儿年景不好,这宅子原先的主子着急出手,只要一百两。您要是相得中这里,我这就去备上马车,领您过去看一看。
选宅子嘛!最看眼缘了。”
林桃摆了摆手:“一个还不一定会住的地儿,费那精力干嘛。我嘛,就是觉得,价钱贵了些。毕竟宅子落在这,又不能拿走。
那真金白银往身上一揣,可是走哪都行!”
她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加一块,也才八十八两。
更何况,还不能把钱全都用光不是!耗子还知道留着些隔夜粮,何况是她呢!
“可以!价钱当然可以谈了。老太太您要是今儿能定,我这就去把房主请来,见面把价钱说好了,今儿就把契书写了?”
说话的不是周锄,而是之前说她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的那个伙计。
“老太太,我叫陈石,是这牙行里正二八经的牙人。从我手里卖出买进的宅子,就没有一个扯过皮的。
您信我的话,且在这坐会儿,我这就去请房主过来。”
“陈叔!大娘是我的客人,您怎么能这样?”周锄急了。
“我怎么了?我是牙人,你是什么?你是学徒!你有印信吗?你就在这卖宅子!脸咋这么大呢?”
“我、我是没有,可我师傅有啊!再说了,我都学了一年了,师傅说只要我能开张,就能出师了!”
“少和我说那些没用的!张嘴闭嘴你师傅,他人呢?人都不在,难不成,还得让老太太在这等他?”
周锄没了底气,陈石好像就更占理了。
见周锄不吭声,陈石又转过来说:“老太太,您且坐着,我立马就把人接过来。”
都不待她作声,人就走了,临出门,还冲周锄吼道:“傻站着干嘛?没见着老太太茶水凉了?还不快去换热的上来!”
周锄红着眼低下了头:“茶水凉了,我给您换成热的。”说完,人就去了后堂。
三柜坐过来,压着声音说:“娘,那姓陈的也忒不地道了!”
二桌也说:“翻脸比翻书还快!就这样色的,也能在这里做伙计。真不知道这牙行的东家脑子里装的驴粪蛋子不是?”
不愧是二桌啊!
一张嘴,该骂的不该骂的都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