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极大,似乎意有所指,说这些话时他的胸口前挺,下巴高抬,似乎对自己的发言很是骄傲。
同为“女人”的长老之一的格雷塔咬着后槽牙怒视荒木贞,却没想荒木贞却赤裸裸地回复了她满是鄙夷的眼神。
被刺激到的格雷塔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主,她一贯的疯癫状态好久没有发作,这时候突然拎着椅子就往荒木贞头上就摔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即使戴维斯假意地拦了一下,安德鲁也假意负责地去叫人,但是挨了三下重创的荒木贞还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自己也气得不行,高强的血压甚至都让随后来的医疗机器人无法止住血,硬是留了一大滩血迹之后,他才被赶来的基地医生救过来。
这时候戴维斯和安德鲁才一边痛心疾首,一边暗自窃喜。
因为争吵的起因过于敏感,不敢胡乱猜测主人的戴维斯并没有把这件事报上去,优越的医疗条件很快让荒木贞的脸不那么肿胀,再见方屈白的时候,方屈白也并不关心这些小事。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方屈白再次见到他们时候竟然提出来要自己掌控新的天堂的关键数据销毁权。
“这……主人,您说是爱护子民所以才想将他们送到系统里改造避难再生的,可是为什么要做销毁所有数据的准备呢?”
四人中只有格雷塔敢问出这种问题 ,她极少的人生阅历让她只是凭借着媒体的吹嘘捧杀养成了极其骄纵且任性的性格,方屈白对此完全熟知,但是却明白这女人背后的人气很有利用之处。
然而也是这种长时间的捧杀,让她以为能做到全球瞩目是因为她是天选之人,完全忽视了背后操纵的团队以及她的经理人利用这个赚钱的手段。因此这种没有眼力见的发言绝对不会发生在戴维斯之流,但是发生在她身上,其他三人也并不觉得意外。
抬眼看了看下面“义正严词”要求自己解释的女人,方屈白明白她的疑问。
“格雷塔,清缴之后的环保数据你看过了吗?”
女人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大清缴只过了一个多月,全球各地的工业污染基本归零,以往人口最多的大城市中长满了嫩绿色的小草,海洋垃圾第一次开始负增长,不少动物甚至违背了生理周期在非繁殖季节怀上了幼崽,站在高山上终于可以看到被雾霾藏着的远方……你说,这次大清缴是不是正确的?”
“是的,我从未怀疑过清缴的正确性,可是我们原本的设想是在天堂系统里改造那些慵懒的,不作为的,没有道德感的人,怎么现在却要……”
方屈白没有太多心情跟她纠结这些小事,看出来主人肉眼可见的不想理会格雷塔,荒木贞昂着头颅更加得意,倒是戴维斯看得出方屈白的疲惫,贴心地替他解释。
“看起来好像这次的危险已经度过了,可是格雷塔,我们的塔台陆续收到了这次太阳风暴的残余能量信号,而且我们最新的地球磁场并不完全稳定,如果磁场消失,我们面对后续的太阳风暴时将手无缚鸡之力。”
“这与这几十亿个大脑有什么关系?”格雷塔疑惑时不自觉地皱眉,她还没有三十岁,但是因为过度使用夸张表情使她的面部皮肤看起来至少有四五十岁的褶皱和沟壑。
“这些太阳风暴并非无意识的天体运动,而是高层文明对地球的磁场攻击。”
格雷塔觉得不能相信。
“这不是我们‘欺骗’那些大脑的说辞吗?你们现在又想拿这个来应付我?”
戴维斯见这女人软硬不吃,叹了口气,双手搭在腹部不想说话。安德鲁便“好心”的继续解释。
“你是怎么当上四长老之一的?凭借愚蠢吗?”果然这话当场就让格雷塔怒不可遏想要叫喊吵架。
安德鲁长手一伸,很是“大度”的劝慰格雷塔。
“你还年轻,你不懂,那个女人你是亲眼见过的,怎么你身为四长老,又见过那女人诡异的物种特征,现在却还没明白我们人类的真实处境?我们腹背受敌,地外文明一直都在攻击我们的真神,企图将整个地球沦为他们的娱乐场。主人现在将这几十亿人的活性捏在手里,对想要完整人类生活圈的地外文明不敢擅动,如果新的地球磁场一旦出现漏洞,我们后背无人简直不堪一击。”
这段话说完,几人都偷偷地瞄向方屈白。穿越者的发现没有影响到方屈白,跨时空的陆扶光也没有让方屈白放弃抵抗,洛芙“意外”的死亡方屈白更是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她腿上未被吸收的李燳却实实在在地让方屈白操碎了心。
不同于热爱人类能以此为把柄控制他的陆扶光,老三李燳这家伙才是天不怕地不怕随心所欲为的恐怖存在,他以往还能受限制与老大的威压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陆扶光已经鞭长莫及无法对他形成威胁,这现世魔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措。
光是想到那些年他活吞磁场喜爱虐杀的恶痞行为,方屈白就恨不得掘地三尺,将还没恢复成人形的肉瘤找出来一锅炖了才安心。
看得出来方屈白的疲惫,四长老沉默地退出暗室,留下方屈白一个人在紫光绰绰的暗室里。
“到底会在哪里……”
自认为对陆扶光兄妹几人非常熟悉的方屈白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让基地动用全球天眼系统追踪当天所有流体物的走向,企图找到不知道还能否被称为李燳的肉瘤生物。而此时,在杨克斯的北面冰湖中,冬日的寒风卷携着细碎的冰碴,风卷草成群结队地从冰面向南迁徙,当它们路过一处没有结冰的奇怪湖面时,被破碎的能量风场推动着的风滚草纷纷自觉地分成两队绕过这处,又在不远的前方合并汇合。
反射着冬日灿烂阳光的蓝银色水面上并不平静,由内而外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往外荡漾。湖水正中心,一艘白色的小船上下起伏,有着红色巨大鱼尾的美丽女人愁眉紧皱疲惫地倚靠在船头上,任由两个肉嘟嘟光裸的小孩子在船中上下蹦跳,时不时还毫不怜香惜玉地踩在她原本光辉夺目的鱼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