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人表示了服气,虽然他们也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南陵温的“圈套”,不过签字后,已无法再抵赖。
杨知县见双方都已对协议"满意",便宣布了退堂。
就算拿到了钱,朱家人在路过朱盼楠身边时,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但朱盼楠已经完全忽视这些,她抱着奶奶,表情是一脸的轻松惬意。
出了衙门后,朱盼楠告诉三人:“我已攒足积蓄,也不想再回那多事的京城,便买几亩薄田与奶奶相伴!”
苏子瞻和赵仲明是一起说:“找个正经人家嫁吧!以你的嫁妆,谁也不敢小瞧于你!”
南陵温则发表了不同意见:
“不一定需要嫁人的,根据你内心想法来,怕老无所依,便找些亲戚小孩过继,或者干脆抱养一些孤儿都是可以的!”
经历过一次重生后,在南陵温看来,从整个生命长度来看,年轻时候天天玩乐,享受了半辈子,等老了走不动,晚景略微凄凉几年,总体来讲也是划算的。
不过这种理念在宋朝太超前了,他肯定是不能说出的。
朱盼楠回应:“奶奶身体硬朗、姐姐已育有儿女,我早已有精神寄托,能遇到良人更好,但不急,先陪好他们!”
苏子瞻和赵仲明缓过来后,也认同了南陵温的观点,苏子瞻更是说出:
“与其勉强自己迎合世俗,不如口袋多攥点钱后,勇敢的对不喜欢的人或事说不!”
这番话,到后面南陵温才知道,的确是发自肺腑,因为苏子瞻是个豪爽的人,家庭经济一直都是入不敷出。
几人临走前,杨知县特来送行,他知道南陵温已怀疑自己,为表明心意,暗中告诉三人:
“枢密副使府里来信,要本官去审核民女朱盼楠案件,案卷里要程序公正,但得想个办法,让朱家所有人不得再有进京的想法!”
南陵温说:“你是打算让他们先平分财产,然后在买田地于此,这样也许就可以困住几人了?”
杨知县说:“枢密副使信里说,只要不违法,便由着我办!”
苏子瞻有点不屑的说:“以后非你本分的事都要拒绝,投诚枢密副使,并不能帮助你仕途有所起色!
你的考核在陈知府那里,任命在中书门下的吏部,如果对方是两院或者中书的人或许还有机会,当然你要是打算去戍边的话,他肯定是能帮到你的!”
杨知县赶紧赔笑:“我不是将才,到了边关,怕耽误国家大事,以后我会注意的,请体谅一下,下官的难处!”
苏子瞻不再纠缠,几人继续赴京,他们规划的路线上,刚好要经过奶奶女婿所在县衙,南陵温还有些话想问,于是便决定在那里逗留几日。
三人投宿客栈后,南陵温趁晚饭时刻,向苏子瞻打听起枢密副使女婿的来历。
南陵温问:“此人籍贯何处?为人品德如何?”
苏子瞻努力回想,他回答:“我与此人只喝过几次酒,但交情不深,只知道他是前几年的进士,姓秦名古,在等吏部阙补职位时,攀上了高枝,结交了枢密副使,后来便安排进群牧司里做了一个判官(负责养马、油水重)!”
赵仲明说:“竟是个如此人物!看来无甚才情和志向,只想攀龙附凤而已!”
南陵温说:“他调戏于朱盼楠,事不成后,想把她撵走可以理解,但动静还是有点大,竟然要通知到杨县令!”
苏子瞻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的确有点意思,朱盼楠的姐夫应该对这位秦古很熟悉,我们到时候再问一问便可!”
赵仲明闭起眼睛,心中反复念叨:“不要再是什么大案子!不要再是……”
如此重复四五次后,才睁开眼对二人解释说:“我不想还没有进京,就搞得满城风雨!到时候父王又要为难了!”
南陵温振臂一呼:“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一力承担,何况这些小事!”
赵仲明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对苏子瞻说:“他怎么还高兴起来,我就是那个好事者,引了个"黔驴"入京,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
南陵温反驳,他回应:“仲明兄,在西夏你可不是这样说我的!”
苏子瞻也是一脸兴奋,但他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如果说苏子瞻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那么"跑"出来后,便是南陵温这个更善于"朝廷斗战"的模样。
他幻想着南陵温舌战朝廷里那帮迂腐的画面:犹如一声春雷,炸的汴梁皇城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