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交代好了,咱家就先回宫了。”太监微微一礼,甩了甩拂尘离开,转身之时迎上了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
正是前不久,随小郡主进宫的那位,但却一直不知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二人错身而过,各自颔首。
送走了太监,澹台元序看着手中的卷轴有些发愁,总觉得并不是什么妙事。
沉吟半晌,小郡主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听府上下人之间传,所以过来看看。”谢兰时如实说道:“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澹台元序微微颔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男子:“还不清楚,只是有些疲倦。”
澹台元序揉了揉眉心:“走吧,换个地方。”
“好。”
谢兰时应下。
二人并肩离开,身影消失在一众下人的目光之中,轻云院藏书阁中,姿态随意的澹台世子靠在轮椅之上,看着舍妹与好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大雪之日,最是适合小寐,你们两个可好偏偏过来打搅,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谈事就不能去别处?”澹台长越身披狐裘,向后微靠似是要睡去。
澹台元序看了一眼对于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兄长,有些无奈:“我只是向尧乐借藏书阁一用,分明是你自己过来的。”
小郡主沉声,澹台长越的庭院平日最是安静,而守在暗处的影卫,也都是顶尖的高手,无须担心隔墙有耳。
澹台元序垂眸,从长袖之中抽出了卷宗,还有那一封信,卷轴铺在桌案之上,金色的绸缎之上并没有过多的话,只说过些时日,便到新年,与大梁常有来往的西境将派遣使者前来朝贺,而旨意正是要澹台元序去一趟边境,迎使臣入京。
谢兰时站在旁侧不远,神色也有些凝重:“接待使臣?那不应该是鸿胪寺卿该做的,为何要你去?”
而且,使臣朝拜,为何还要派人去边境接。
说着,谢兰时看向身侧之人。
后者神色凝重,将信封拿出,正要拆开,便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平常人或许听不见,但澹台元序是习武之人,能轻易听到,并不奇怪。
一道黑色的身影翻窗而入,目光扫过察觉到站在一侧的女子身影微微一怔:“小……小郡主?”
看到眼前一幕,旁侧一直不闻不问的澹台长越有些哑然,他轻咳一声,问起:“说说吧,查到了什么。”
闻言,暗卫半跪连忙开口:“您吩咐的,已经查到了,昨日祁王的确去见了丞相。”
听到肯定的消息,澹台长越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看向小妹。
澹台元序收起卷轴,双手环抱靠在窗边:“所以,兄长这是早就得到口风了?”
看着小妹的眼神,澹台长越眨了眨眼:“你猜。”
“哼。”澹台元序冷哼一声,少有的傲娇模样,她垂眸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丞相今日进宫,说起昨日四弟到丞相府见他向他提起北境使臣的事,这次北境使臣到我大梁,一是为朝贺,二是为联盟共同对付南疆,四弟向丞相提及此事,迎接使臣虽是鸿胪寺卿职务,但这次特殊,联盟一事不可忽视,而定北王如今在南与南疆作战,在四弟口中接待北境使者,你才是最适合不过的人,丞相当时并未应下他的建议,但朕允了。”
“虽然是预料之外的事,但在棋盘之上棋子棋局千变万化,很多时候都不能如预想之中一般走出下一步棋,更何况你的棋盘是皇城,棋子是这皇城之中活生生的人,意外并不能避免,朕这次顺了四弟的意,正是想看看他能谋划些什么,你去吧,此番朕有自己的考量,当然朕命了鸿胪寺卿同行,但朕提醒过他,这一路上他都会按着你的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