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却是谢兰时的肯定以及一声轻叹:“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
毕竟此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时间久远,真相无从考证,后人便只听得传言,难以判断真假,曾经他也将传言当真,以为摄政王燕平生真的是被那位九江琵琶女刺杀而死,直到此刻方才知道真相。
“中书,传言或许是假的。”谢兰时抬眸,正色道。
徐中书微微点头,并不意外,方才谢兰时问他,他便已经猜到了少许:“传言本就不能信以为真,只不过是传的人多了,就好像变成了事实。”
谢兰时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窗边:“的确,那你知道,摄政王燕平生真正的死因吗?”
“真正的……死因。”徐中书皱眉,不竟沉默。
他侧头,目光转向了桌案之上的书卷,摄政王燕平生真正的死因?
谢兰时轻微微摇头:“三十多年前,先帝年幼登基,摄政王手掌朝政,多年来这位摄政王虽没有异心,但功高盖主,先帝忌惮于他,于是一杯毒酒赐死了摄政王,并将一切的罪名安在九江琵琶女的身上。”
那位倾慕摄政王的琵琶女便成了这三十多年来,世人唾骂之人,她杀死了一位贤明的摄政王。
其实当年,摄政王府大火,摄政王与琵琶女葬身其中,在民间传言一直有一个疑点。
那便是,当时王府之中的下人,无一人伤亡葬身于那座火海之中,死的只有燕平生和琵琶女。
如今知道真相再看,这个疑点也说的通了。
虽然民间也曾有过传闻,说九江琵琶女敢刺杀摄政王,或许也是天子的属意,毕竟九江琵琶女是先帝送到摄政王府的,在那之前,琵琶女似乎也并不知晓自己南疆公主的身世,但因为摄政王死后,先帝将他封为功臣供奉,传言也不攻自破。
徐中书记起了有关裕和亲王与那位摄政王之间的关系,猜测着小郡主送来此卷宗的用意:“那小郡主的意思是?”
“她怀疑义父有异心,的确,如今皇城之中局势紧张,义父在这个时间到皇城,难免引人猜忌,小郡主也不例外,但我并不在意此事,小郡主不熟悉义父,不知义父性情怀疑他也是在所难免。”
“但此刻,小郡主送来这册卷宗,便说明她会怀疑,不是因为义父在这个节点恰巧到皇城,更多的是因为摄政王当年的事。”
“我虽相信义父,但此刻看来也有所动摇。”
他了解义父,但若是牵扯到那位蒙冤的摄政王……父亲对于那位先辈,向来敬重。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蔓延。
良久,徐中书看着自家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办。”
谢兰时坐在窗边,看了看外面天色,此时天色已深:“明日见过义父再说吧。”
……
云松庭,白芜荑站在屋檐下,看着不远长袍飞扬的女子身影。
澹台元序抬头静静望着轻云院的方向。
高耸的梧桐树,只剩枝杈。
她刚刚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轻云院中,果然,兄长虽然避而不出,但也一直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吗?
那方才那个黑衣人带给兄长的消息会是什么?
出神间,脚步声响起,白芜荑停在澹台元序身后不远。
“郡主。”
澹台元序回神,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身影:“芜荑?”话落,看到了她手中递过的狐裘:“谢了。”
小郡主披上狐裘,突然想到件事:“芜荑,你觉得,我最近有何不同……和之前相比?”
闻言,白芜荑微微一怔,有何不同?
一瞬间,她不知道小郡主此话的用意:“似乎没什么不同,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澹台元序轻咳一声,撇开头:“没什么,问问而已。”
小郡主出神,她觉得如今的自己有些意气用事,会因为谢兰时算得上是好友,对于裕和亲王的怀疑摇摆不定。
“过几日,我要进宫一趟,你记得让人在马车上多备些炭火。”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