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问我能不能见你,我哪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说着,她打量着兄长表露出的神色,似乎只是在回忆起故人之时,出现了片刻恍惚,定睛再看依然是带着淡淡笑意的模样。
“我和兰时也有两年没见了,他明日如果得空的话,可以过来坐坐,我倒是想和他聊聊。”
“好,我让芜荑带话给他。”
“他到了之后,和父亲聊过什么?”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避开了。”
“父亲走了?”
“嗯,今日走的。”
“……”
秋风瑟瑟,妹妹离开了,澹台长越坐在窗边抬手挡住了微风,桌上那摇曳的烛火才不至于熄灭。
烛光在眸中跳跃,脑海之中还回荡着今夜妹妹过来之后说过的话。
突有片刻的恍惚,他挡风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如同被烫到一般,烛光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两年不曾拿剑,手掌曾因为练剑磨出的厚茧淡了很。
他看着自己如今细腻如玉的手掌,掌心那里刚才被烛火烫到,因此泛起的一点点灼红格外刺目。
怔了片刻,他不顾那一片烫伤突然握成了拳头,长袖掀翻了桌上的茶盏。
瓷片碎裂的声音传来,澹台长越皱眉垂头,刚想伸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来。
“殿下,您别动,这些事尧乐来做就行。”一道稚嫩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外面听到动静的尧乐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忙碌着收拾摔在地上的碎瓷片。
看着匆忙的小家伙,澹台长越突然有些沉默。
他抬手敲了敲尧乐的脑袋。
“殿下?”尧乐诧异抬头。
“小心些吧。”他脸上显出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容,不甚欢喜。
……
翌日,时辰尚早。
用过早膳之后,澹台长越便打发着尧乐让他去请谢兰时。
小尧乐离开轻云院的时候,还不断打着哈欠。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名为鹤望兰的庭院中,徐中书刚刚送走白芜荑,便看到了另一个方向,径直过来的小家伙。
尧乐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庭院,又打量了几眼站在眼前的家伙:“你就是谢公子?”
“不是。”徐中书摇了摇头,一本正经。
“这不就是鹤望兰吗?”尧乐指旁边的院子。
“是啊。”
闻言,尧乐垂眸不禁沉思。
他服侍在澹台长越身侧,时不时也会听世子提起此人,记得似乎是说:“相貌平平,蒲柳之姿,不甚厉害,朝中那些是迂腐的老生,他就是迂腐的小生。”
正想着,便看到庭院之中走来一人,一身素衣,衣绣青鸟,疏离的气质与略带笑意的美颜,分明矛盾的表现,在他身上却融合的恰到好处。
“我是谢兰时。”谢兰时微笑开口:“你家世子让你过来的?”
“昂。”尧乐下意识点头,看着眼前如玉的公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很是惊讶。
此刻他知道,世子又唬人了。
“那个……公子随我来吧,殿下在等你。”
“麻烦了。”
“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