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应该又喝酒了,说话时舌头都捋不直。他问我是不是在找膏药,我说是。
“你还记不记得老鳖潭后面的荒山上有个土洞?过来吧,我在那等你。”
二东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一下子就气炸了。
玩我呢?本来就感冒难受的要死,还这样来回折腾我?
如果在家里给我打电话,最多十分钟就过去了,现在倒好,折腾我俩小时。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要是不发点脾气,都对不起我这百兽之王的属相。
我又把电话打过去,对着二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二东哥,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项链找不到就绑架膏药?你真以为蓝雪会给你钱?你知不知道他俩根本就没处对象?”
二东估计被我吼蒙了,愣了半天才说:
“我没有绑架膏药,是他和我绑架了别人。”
这下轮到我愣了。
土洞在荒山的半中腰,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
洞口很低,弯腰进入十几米后才能直起身来。里面有很多人工挖的岔路口,应该是早年间人们避难用的。
洞的尽头有一口旱井,很深。小时候和村里的孩子们往里面扔石头,再大的石头下去也听不到回声。
记得膏药曾经给我说过,如果把他三大爷家的母猪扔下去,估计神仙都找不到。
膏药特别恨他三大爷家的母猪,因为那头母猪会笑,而且只对膏药一个人笑,有时候甚至会跳出猪圈来追他。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拿膏药打趣,说他和母猪上辈子肯定是一对儿。
后来母猪生了一窝猪仔,村里人还开玩笑说膏药当爹了。
所以当年膏药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那头猪。
想到这里我头皮都麻了,二东说膏药和他绑架了一个人,还去了这个地方,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路上我都嫌汽车跑得慢,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荒山上,果然在洞口发现一大片杂乱的脚印。
猫着腰钻进去七八米,眼前已经黑的看不见了。我拿出提前准备的手电筒四处晃了晃,什么都没有。
“膏药。”
我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再往前走,就出现了好几个岔路口,我也不知道该走哪个。
给二东打电话不接,给膏药打,也没人接。
洞里很冷,我开始咳嗽起来,可能动静大了点,就听见其中一个岔路口传来了脚步声。
我强忍着咳嗽等对方过来,心想要是膏药我就先给他几个大耳瓜子。
要是二东我就让他带我去见膏药,然后再给膏药几个大耳瓜子。
没想到,过来的竟然是戴着头灯的南柏山。
“你……”
“南柏山。”
“我没问你名字,你怎么在这?膏药呢?还有二东?”
“过来就知道了。”
南柏山返身又往回走。
我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拿手电筒在地上晃了晃。
我想找个棍子或者石头什么的拿在手里防身,可惜这里除了土,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想到防身?因为南柏山刚才转头走的时候笑了一下。
那个笑挂在他超薄的嘴唇上,再加上黑暗中手电筒一闪而过的气氛,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吓的我双腚一紧。
是的,我害怕了。
幸好还有个手电筒,我买的是个充电式的,筒身又粗又沉,关键时刻应该能当武器抡几下子。
我捏了捏手电筒,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又在心里把膏药好好的问候了几遍,这才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
南柏山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径直把我带到了那口旱井旁。
而这时候的旱井,早已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