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珩的马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神驹,高大健美,四肢修长,毛色乌黑发亮,神骏绝伦。
它速度极快,甚至连影子也跟不上,是以,名唤“绝影”。
绝影穿梭在夜色之中,蓁蓁双手抓着马鞍,秦王的手臂就横在她的腰上,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的心跳强稳有力,体温温暖,蓁蓁感受着,心里淌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压不下去,扭头略显局促地看他,月光照亮了他俊美的轮廓,神情却看不清晰。
赵君珩若有所感,低眸回望过去,只见她发梢在夜风中扬起极美的弧线,月光下,一双杏目犹如含着坠入湖中的烟火,璀璨夺目。
不期然地,心口一悸,脑子里有些旖旎的遐想不适时宜地冒出。他神情微冷,暗骂自己一声,迅速移开目光,继续策马前行。
半个时辰不到,绝影奔驰至乌衣巷。
赵君珩亲自提了一盏羊角灯,将蓁蓁带到沁水阁。
微黄的烛光缥缈摇曳,映着天际一弯残月如钩,周遭显得分外静溢。
受不了熬人的沉默,蓁蓁突然停住脚步,回身望向赵君珩,清辉洒了他一肩。
他身上的威严与冷漠已尽数敛去,恢复了流于表象的温润。
“我人已经跟你回来了,鸭寨的事情怎么说?”她紧了紧挎在肩膀的包袱,单刀直入。
赵君珩沉默了会儿,“鸭寨之事略有棘手,若由我亲自出面摆平,未免显得仗势欺人。”
蓁蓁两弯柳眉顿时打了个结,不以为然地:“仗势欺人怎地?他们就没仗势欺我吗?”
“他们欺你,与我何干?”
“怎地无关?我与你是...”娇语咔嚓一声切断,蓁蓁险些儿咬断自己的舌头,耳廓肉眼可见地飙红。
“嗯?”赵君珩深深凝睇着她,循循善诱地,“是甚?”
他声线低醇,如流徽浸酒,醉了倾听者的耳,蓁蓁愈发耳热。
她答非所问地嗫嚅道:“你不是言,我跟你回来就会帮我保住鸭寨吗?问那么多作甚?”
赵君珩目光转至她小巧嫣红的耳垂上,喉咙轻滚,亦是答非所问,“你既言我们是夫妻,我自不会对家事袖手旁观。”
说着,抬手朝那晶莹的耳垂伸去。
蓁蓁下意识地别过小脸,心止不住地怦怦乱跳。
甚“夫妻”、甚“家事”,难不成他还真打算认下与她那荒唐的亲事?
如实想着,忍不住又偷偷去看男人的神色。
然他的表情在灯火昏暗的廊下朦朦胧胧的,瞧不太真切,只一双黑眸异常明亮。
那只大手僵仍在她颊畔,蓁蓁不知道他想作甚,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躲开些。
却见他越过她的肩膀,径直推开了她身后的栊门。
“今夜你睡这间,早些安置,鸭寨的事,明日再说。”
蓁蓁鹌鹑似的转身,不知为何,在秦王面前,她的那点儿小机灵总是显得捉襟见肘。
纤足快速跨进门槛,蓁蓁忽然发觉,此间是正房,又怂怂地缩了回来。
“我...我还是睡厢房吧...”人贵在自知。
“要么一起睡正房,要么委屈你一下,独自睡正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