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朕的话你可听到了?”和景帝压着不耐,又问了一遍。
“皇上恕罪,臣方才在想事情,没听到您的话。”裴铮跪了下去。
和景帝:“哦?什么事能让你在朕面前走神,是和明珠有关?说来听听。”
说到明珠二字,和景帝咬得稍重了些。
帝王多疑,饶是陆凝儿已经被带下去,他的心中还是有猜忌,欺君这宽恕可给自己的女儿,但却饶不了撒谎的大臣。
裴铮从袖口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皇上,臣斗胆有本上奏。”
和景帝看了一眼高志远,后者会意将奏折拿过来。
“皇上,臣犹豫着要不要呈上来,实有不该,臣是皇上的臣子,万事当以皇上为重。”裴铮拱手,一脸严肃,端得是忠心耿耿。
和景帝颔首,低头继续看奏折上的内容,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完将手里的奏折重重一摔,“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裴铮这时看了沈云苓一眼,奇怪的是沈云苓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父皇,儿臣在宫内夜夜不得安睡,您说儿臣胆小也好,怂包也罢,儿臣惜命,实在没法安心住在宫里。”沈云苓继续哭诉。
和景帝听出了端倪,“明珠啊,朕是你的父亲,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朕的吗?”
“你如此畏惧,莫不是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或是你知道是什么人在害你。”
这疑问句让和景帝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沈云苓立马跪下,“儿臣不敢。”
和景帝叹息,“明珠,你是莹儿唯一的血脉,朕若护不住你,如何对得住她在天之灵,你只管说,这有朕在,谁也不能奈你如何。”
“朕话先放在这,无论你说出什么,都不会传出养心殿去,更不会治你的罪!”和景帝如此承诺。
沈云苓听到这里,觉得是时候松口了,“父皇,儿臣这话一直堵在心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儿臣就……”
她将那日被围堵在林中,第一批黑衣人的话如实转述给和景帝。
“儿臣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听错,那为首之人说的背后指使确是二皇姐。”
沈云苓声音透着落寞和委屈,“儿臣不说也有顾虑,都是父皇的孩子,儿臣不想让父皇为难,所以儿臣本打算这事就埋藏在心底的。”
和景帝见她如此,难免心疼,“傻孩子,你怎么不告诉父皇啊,难道你还不信父皇会为你做主吗?”
他起身去扶沈云苓,“快起来,此事父皇已知晓,你放心,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就踏实在宫里住着。”
“你是朕的孩子,凭什么要被撵到宫外!”和景帝拍拍她的肩膀,“你且先回宫好好休息,把心放在肚子里,以后朕定不会让你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你就是这皇城里最尊贵的明珠公主。”
这是要支开她,却留裴铮在此。
沈云苓想着,她能信任裴铮吗?要不要设法留下来?
余光瞥见裴铮的背影,心底生出了答案,她退后两步,屈膝行礼,“那儿臣就不耽误父皇议政了,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