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你是姚祁扬?我叫贾春生。春天出生所以叫春生。”
“你好。”此前祁扬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并未在意他人。直到这位贾学员开口跟他打招呼,他才想起来,这人从上车前就同他打过招呼,而且与他一路上都是坐在一起的。
其他学员也放松了下来,纷纷窃窃私语。
“安静。”教官浑厚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将资料册合上。
人们迅速安静。
“我姓杨,单名一个焱,是负责本次培训的教官。”说着,他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杨焱”两个字。
“本次培训时间为一个月。本期学员共有十人,在场的各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才。你们当中,有军人、有医生甚至还有学生。你们要记住,今后无论被分到哪里,都将为党国奉献青春,永远忠于党国。”
学员纷纷鼓掌。
门口响起一阵阵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没想到咱们还能碰上一位女教官,真是艳福不浅,嘿嘿。”贾春生在祁扬耳边小声的说道。
祁扬没有理他,他仔细的看着窗外的影子一点一点向门靠近,一名身穿军装的女子走进教室,身材消瘦,但神清气爽。
进门后,她声音洪亮的说道:“各位学员好,我是孟洁,以后你们叫我孟教官就行了。”
能将军装穿的如此俊美的女子真是少见,更何况这教官生的明艳动人,众学员窃窃私语,都在赞叹孟教官的美貌。
“诶呀,祁扬,没想到孟教官这么年轻漂亮。你看看,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你也别在这里装君子了,谁还不是个男人么。”贾春生按耐不住兴奋,又在祁扬耳边絮絮叨叨。
祁扬没有动,他紧紧盯着孟洁,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前的这张脸他永远的不会忘记。
半晌,他才缓缓的吐出那个名字:“莫依。。。。。”
孟教官用眼光依次扫了扫台下众人,与祁扬目光相对,并无半点异常,似乎根本不认识他。祁扬心中生疑,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一样的面容秀丽,一样的身材纤细,唯独名字与身份不一样。
上午的军事理论课程祁扬并未上在心思上,他一直观察孟教官的一举一动,但他越是仔细观察,却越觉得与莫依不同。莫依温柔可人,而这位孟教官雷厉风行,英姿飒爽怎么看都没有莫依的影子。
“姚祁扬,请你回答一下我刚才所问的问题。”孟教官向祁扬提问。
祁扬一直在想孟教官到底是不是莫依,早就走了神,站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贾春生在旁边提醒:“目前我国北方战场的战局。”
祁扬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句“什么?”
孟教官非常生气从讲台上下来,拿着教鞭狠狠的抽在了祁扬的桌子上,大声问道:“姚少爷是来度假的么?连基础课程都不听,日后怎么为党国尽忠?现在马上出去跑二十圈!”
“是!”祁扬未多言,行了军礼,大步迈出教室。
然而孟教官仍不解气,转身又站到了讲台。“各位,未来我们面临的情报工作容不得半点差池,稍有不慎不光是你自己的性命,甚至会危害到党国的安危。你们必须拿出该有的态度。再有谁不认真听讲,别怪我不客气!”学员们纷纷点点头。
“好下面,进行下一章内容,请各位学员翻开讲义。”
天气微凉,天空阴沉,稀稀疏疏的下着小雨。趁着学员看书的空挡,孟教官望着窗外单薄的身影,轻咬嘴唇,沉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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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仔仔细细的帮铭义熨烫西装,她第一次干这种活,小心翼翼,生怕烫坏了。春芽在旁边帮着祁君,看上去也有些紧张。不过她担心是少奶奶别被烫伤了。
领口有一个翘起的角,怎么也熨不平,宣战一样骄傲的立在那里,任凭祁君怎么用力压,一直翘着。
“少奶奶,我来吧。”春芽想要帮助祁君完成最后一点工作。祁君却执意要自己完成,又经过几次努力,总算是勉强成功了。
“没想到熨衣服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一番折腾,祁君额头沁出了薄薄一层的汗。祁君慢慢的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虽然生为富贵人家小的姐做这些都笨手笨脚,但做这些事情可以使祁君心安,可以使他们看上去更像夫妻。这种安心可以打败她心里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两个虽然是夫妻,虽然很亲密,但铭义的心底总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而她又不知道怎么问。
“对了春芽,昨日鸿晟真是送佳文回去了?”祁君问春芽。
“可不嘛,殷勤的很。以我对二少爷的了解,二少爷绝对是看佳文小姐了。”春芽一边整理西服一边说道。
祁君暗自想,若佳文能和鸿晟在一起,也是非常不错的姻缘。佳文虽然出生贫寒,但为人聪明,才识过人,细心体贴。鸿晟大大咧咧,小孩子性格,就需要佳文这样的女孩子来照顾。只不过现在佳文的心思在剑华身上,恐怕也不会理会鸿晟,现在追求只能是自讨苦吃。
“少奶奶,少爷的上衣口袋里好像有东西,你摸摸。别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祁君接过衣服,摸向衣服里兜,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女子温柔浅笑照。祁君瞬间手指有些发凉,定了定神,她又将照片塞了回去。“是一张字据。”
“还好没给少爷弄丢,贴身而放,一定非常重要。”
“是啊,一定非常重要。”祁君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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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日被萧家二少爷送回家,佳文的父母从昨天唠叨到今天。佳文自己也清楚,父母一直都想让她找一个富家公子,可她偏偏倾心于同样家境贫寒的许剑华。
昨日鸿晟送她回家,怕父母看到特意提前下车。可鸿晟执意要送她到家门口,刚好被醉酒回家的宋父看到。宋父看鸿晟衣着不凡,料定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顿时开心的酒醒了一大半,非拉着鸿晟到家里坐。大晚上又是茶水又是干果点心,宋父宋母问的好生详细,就差问他什么时候上门迎娶佳文了。宋家如此热情,鸿晟也不好推辞,在那里整整坐了两个小时,最后在佳文百般催促下才离开。佳文心里暗自叫苦,鸿晟有父母的支持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佳文,送上门来的富家公子啊,你怎么这傻,还往外推。那萧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个月的零花就是咱们一年的生活费。”宋母今天倒是给了佳文好脸色。
“可是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佳文小声的说道。
宋母不屑的从嘴里哼了一声,“谁?就那穷记者?跟着他喝西北风吗?”
“剑华文笔很好,假以时日肯定会有出息。”
“出息?现在世道乱成什么样子了?还出息?饿不死都不错了。”
佳文低下头,用手指使劲拧着一方手帕,像是要把手帕拧出水来。
“佳文,你记得你五岁那年,发高烧,烧的直说胡话,昏迷了好几天,是妈妈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你难道觉得妈妈会害了你不成。”见佳文低头不语,宋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次生病,佳文记得。
她烧的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鲜花,年轻的母亲在花园里等着她,对她露着少有的慈爱的笑容,一切都很熟悉又很陌生。小小的她开心的跑来跑去追赶着蝴蝶,那是从未有过的快乐。
很奇怪,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唯独这个梦,却记得如此清晰。
每次父母将生活中的种种不顺迁怒于佳文时,只要想起这个梦,想起模糊的记忆中慈爱的母亲,她所有的怨恨都没有了。
父母养大她不容易,她为什么不能为了父母试着跟鸿晟想处呢?况且,剑华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心思。
思来想去,佳文终于决定要同剑华表白,就算剑华拒绝,她也心甘,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