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宅门口迎接客人的家丁穿着一身宽敞的白衣,白的刺眼,往常朱砂红的灯笼全都换成白色。
家丁咽哽道:“里面请。”
“英年早逝!”
“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啊……”
走进舒宅的宾客纷纷摇头叹气,话题最后的重点落到“八寒扇”上。
“今后由谁来掌管这仙门法器?”
“听说舒家还有一孙子,该不会……”
“可他并非修真门人。”
……
关于八寒扇舒生也听他奶奶常提起,此乃一仙人馈赠给他家祖上,见他祖上游走天涯,到处行医救人,不求名利,仙人怕他被恶人欺负,便相赠一把扇子,此扇轻轻一挥,八方都会出现强大寒气护主,即可攻亦可守。舒家也因此而闻名,列入修真家族。
舒生看到家门口如此情形,难以置信,要问个明白:“师傅,我们家谁……”
荼蘼道:“你奶奶还在等你进去。”
奶奶在,那大伯父?这不可能,舒子卷乃习武之人,身体不知比他爹好到哪里去,莫非是大伯母?
舒生双脚力不从心,挪到院内时看到大伯母趴在一副棺材前豪痛大哭,而奶奶万秀春被人扶坐在一张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掉着眼泪。舒生不知从哪涌现来的力气,扒开来客,直穿到大厅,目睹是谁躺在棺材里。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不可能……我一定还是在做梦……”舒生双脚又软了下去,幸好一名家丁上前扶住他。
万秀春见孙子突然出现,心里顿时找到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恨不得一把要抱到孙子:“承儿,承儿……”
此番殊途,舒生急忙抱住奶奶,哭的稀里哗啦:“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父为什么会躺在里面?”
舒子卷向来特别疼爱舒生,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到他,哪怕做错事也从不忍心下手打他,最多吓唬他,第一次学游泳、抓鱼、爬树啥的都是他大伯父教会他的。
万秀春道:“奶奶也不知道!”
舒生抹了抹满脸泪,转向大伯母身边,抽涕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大伯父还答应我去玩,现在怎么就……”
大伯母北落杺一边擦泪一边哭诉:“昨天早上你大伯父出门向往常一样去西沙峰练功,后来……后来迟迟未归,我便过去瞧瞧,发现时就成这样。”她比谁都难以接受这事实,舒子卷一生只爱她这么一女子,哪怕未能生出一儿半女也不会变心。
荼蘼是出家人,不像他们难以承受这般痛苦,道:“舒先生是被人害死的。”
舒生叫道:“是谁?”
荼蘼没有立马回答,研究舒子卷身上的伤口,没有一丝血迹渗透出来,很是怪异,大大小小的伤口加在一起有十几道,都是没有一丝血迹。
荼蘼吐口而出:“他这是被剑所伤。”
“剑?”众人表示怀疑,仔细瞧了瞧舒子卷身上。
荼蘼面色沉重,道:“是天山的蓝田剑。”
提到“天山”二字,众人呼吸瞬间感到不畅,凡是修真的人都知道“天山”乃天下第一修真门派,也是出现在这世上最古老的仙门,灵气十足。在天山有对上古名剑,沧海和蓝田,一则重,可断山,一则轻,可破风,威力无穷。
“你确定是天山的蓝田剑所伤?”一名玄门中人问道。见他衣衫浑浊且修身,胸口处绣着一颗星辉,便知是星河城的人。
星河城景色秀丽,仅次于天山的修真门派,可谓被天山低这么一级。
天山讲究的是清修,衣衫纯白宽松,入仙门者先以修心、修身为主,其次是练。而星河城恰恰相反,认为人是浑浊而成,不需修便会领悟世间百态,所以着重在练方面,更大的区别是星河城可男欢女爱,还可二婚……
这位星河城的副门主文君图,一听是天山名剑蓝田便立马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急急睁大双眼亲自细查舒子卷身上伤痕,随后言辞激烈道:“确实是蓝田剑所造成的伤口。”
“确定?”有别的小修真门人表示疑惑。
文君图侄子文阔不满道:“我二叔见多识广,他的话难道你们还不信?何况还有这位……”
文阔竟不知这第一眼认出蓝田剑痕的人是谁。
荼蘼道:“在下荼蘼,荼蘼花的荼蘼。”
“原来他就是荼蘼散仙,没想到竟然有仙家在这......”有旁人说道。所谓散仙是渡劫失败保住元婴不灭而修成散仙之躯,乃修真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文阔嘴角处露出一丝微笑,男道士居然用一花名,还真娘。然而他星河城至今还没修炼出一名仙人,还是要低下额头有礼道:“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