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未允坐,北笙已经在南音身侧坐下。
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回王爷的话,小侯爷带臣女去城外跑马了,是很开心。”
萧翊道:“你可是将我们导元的心都勾跑了。”
萧竗低眉端起茶盏,长长的绯色纱袖子高高抬起,掩住茶盏无比端庄的呷了一口,才说:“徐二姑娘曾在长公主府替勖公子仗义执言,原以为徐二姑娘和勖公子一见钟情,没想到快要和小侯爷结成连理了。”
南音低眸暗自一笑。
贠夫人干咳了两声,问北笙:“小侯爷人呢?”
北笙淡淡的道:“小侯爷已经回去了。”
贠夫人这才笑着看向萧翊和萧竗,说:“原以为小侯爷送完北笙会留下来用膳,没想到先回去了,让王爷和公主空等小侯爷这么久。”
“罢了!本王还是去侯府找他。”
萧翊说完起身,敷衍的拱手告辞。萧竗看似恭敬的和贠夫人行礼告辞,抬眸的瞬间却朝北笙鄙夷一笑。
北笙则不动声色的朝南音看去,她却是一脸淡然。
他们三个心中憋着怎样的坏,北笙心头一清二楚,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将萧翊和萧竗送走,贠夫人的脸才彻底垮下来。
待回到梅香居,掩上房门,贠夫人才一吐为快,“什么人啊!真不愧是赵贵妃的好教养,王爷没有王爷的样子,公主没有公主的样子!”
贠夫人从前还会隐忍乐平王一些不妥的举动,如今却敢放开声骂了!
她又道:“对着北笙冷嘲热讽,我倒想打发个人去高阳侯府门口听听,看他们是不是在侯夫人和赵世子面前也这般阴阳怪气!”
今日虚与委蛇的陪坐了半天,满腹的牢骚终于可以发泄了。
南音抬起手指轻巧的掩了一下嘴唇,轻声道:“妹妹和小侯爷的婚事本就八字没一撇,由着他们说去呗,母亲何苦费自己的口舌,叫人听去了多不好。”
贠夫人原先不知道,今日从乐平王口中得知北笙已经口头答应了赵疏的求亲。
此事虽然有些不妥,但两家已经交还了文定,定亲也只是走个过场了。只是安国公和高阳侯还没回京,此事没到明面之前,总不好声张。
贠夫人瞪南音一眼,对她们二人道:“你们无事就不要出门了,多看看书,多温习一下文章,等到公爷回来,郎大人还要上门授课的。”
南音近来甚少出门了,尤其是被乐平王伤了心后,今日在乐平王面前也是淡淡的。
只是北笙,近来不是给郎琢治伤,就是和赵疏纵马游玩,惹下一些风言风语来。
贠夫人叹息着摇头,两个女儿,真是没有一个是让她省心的。
二女也听话,南音虽然看不进去那些诗书,也未在出门,有时候找北笙坐坐,有时候就和贠夫人一起做些手工,很是乖觉。
北笙则钻进书里头了,不是那些经史子集,就是医术,尤其是郎琢送她的那本《青囊书》,这两天几乎就研究它了。
南音找她来闲聊时,也试探她和赵疏的情义,北笙则故意说些“此生非赵疏不嫁”之类的话,往往此时,南音则一脸羡慕的看着北笙,赞她遇到了良人。
姐妹俩将貌合神离、各怀怪胎表现地淋漓尽致。
自安国公的那份家书递来后,南音的心头已经防着了,她甚至盘算若北笙真的要和赵疏成亲,她该如何做?
赵疏自回京后,和北笙的一举一动皆落在了南音的眼中,她虽藏着没出门,可她身边的红珠绿秀将来龙去脉打探得清清楚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音在提防北笙的同时,焉知北笙没有做戏给她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