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简单的一场骗局,可我就是上当了,不论如何,我都不能拿我兄弟的子嗣去赌。”
“天下,他们想要我就能替他们争来,但若是骗我,我自然也能让他们过的比现在还不如。”
“幽禁已经是对他们最仁慈的处置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活着比死还难受。”
“当年他们怎么逼的我那幼弟上战场,怎么处置的他那些姬妾,我都一清二楚。”
“所以同样的,我也很清楚我那弟弟,不可能有子嗣还留在世上了。”
慕容渊再抬头时,双眼中只剩下深邃伴随着冷意,还有蚀骨的仇恨。
“可他们的眼中只有这个天下,全然忘了我那弟弟是怎么死在战场上的,我又是怎么被他们逼到离开了大燕。”
“为了大燕,他们当真是什么都能利用了。”
“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看着大燕复国,再看着大燕只能被我握在手上。”
“让他们看着大燕的皇位离他们有多近,日日能见却始终触摸不到。”
“最后,再把这大燕的天下拱手相让,到时候拖着他们一起去死,那才是全了他们为了大燕鞠躬尽瘁的心思。”
傅衡时闻言,久久不曾开口,静静的喝着茶水。
慕容渊也不需要傅衡时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需要找个人来倾诉罢了。
这些心思,他不能对旁人言,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刘白,也不会开口问这些。
从他谋夺这大秦的天下开始,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论成功与否,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早晚而已。
傅衡时静静的喝完这最后一杯茶,缓缓起身,和慕容渊行了拜礼。
就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也同样行了拜礼,以示对对方的敬重。
之后,傅衡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慕容渊继续静静的喝着茶。
其实此刻慕容渊现在更想要的是一壶酒,自从他的身子日渐虚弱后,就不曾再喝过酒了。
来到大秦以后喝过酒的日子屈指可数,每次都只能浅酌一口罢了。
“刘白,府上可还有酒?这个时候若是不能饮上一口酒,倒是有些可惜了。”
刘白守在一旁没有动,他们府上从来不会备下酒的,主子这话也不是真的要让他去拿酒。
次日早朝前,傅衡时就得到消息,昨日夜里朔宁侯自尽了,身边的太监也跟着去了。
傅衡时沉默了一会儿,让人去给慕容渊收殓,就以侯爵之尊落葬,身边的太监也安葬于慕容渊身侧,也算是全了他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慕容渊会选择资金,傅衡时一点都不奇怪。
慕容渊的骨子里也是高傲的,即便流落他国,也始终不曾弯下脊梁。
只有面对自己愧对的兄弟时,才会心甘情愿的被骗。
既然他所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推到众人面前斩首示众,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体面,一个全尸。
慕容渊悄无声息的死了,甚至连个葬礼都是草草结束的。
长安城中本来还在替慕容渊求情的人,现在连个声都不敢出,更别提去他的葬礼上相送了。
之后将慕容渊身死的消息传回燕地,傅衡时特意让人送去口谕。
让慕容一族现任的族长,亲自去向慕容渊解释一番,关于他幼弟和其子嗣一事。
慕容渊都已经死了,还要怎样亲自去解释呢?当然是一起下去了。
之后便从燕地传回来消息,慕容一族的族长,感念慕容渊这些年的不易,和当年的愧悔,已经下去向慕容渊忏悔去了。
自此,留在燕地的前燕皇室,再也没有了兴风作浪的能力。
渐渐的连皇室的身份都丢了,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