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缨白微微抬头,死气沉沉的看向聂安朝,大有他说出来的事不够密辛,就继续靠着车壁上,“什么密辛?”
聂安朝故作高深的笑了,“知不知道今日为什么陛下这么不给襄安王世子?”
聂缨白只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还能怎么回事,多半是陛下没有登基前,被襄安王世子欺负过,或者襄安王世子当年得罪过陛下,陛下一朝得势,就打算给自己出气呗。”
“嚯,我家小妹还挺厉害啊。”聂安朝是真的没想过,他家小妹还真能猜中个大半。
聂缨白有些泄气的重新靠在车壁上,打算就这样的姿势回到家里了。
聂安朝这会儿轻呼一口气,“说到这陛下和襄安王啊,那可是自幼就不合,陛下先天残疾这事,大家都知道,可陛下又出身高贵,旁人不敢欺辱,偏偏自家兄弟一个个的也都是天之骄子,谁又能看的起身有残疾的陛下呢?”
“而这襄安王世子自幼身边就跟了不少人,那些都是傅氏一族的子弟,个个能打的很,自然不将身有残疾的陛下放在眼里,那个时候先皇他们又一直在外征战,陛下就是想找人做主都找不到,找到其他大人,那就是一句孩童玩闹。”
“所以咱们陛下啊,幼时没少被襄安王世子带人欺辱,要不是陛下自幼神力,力举千钧,怕是会被欺负的不轻吧,所以到了今时今日,陛下不会对襄安王世子有什么好脸了。”聂安朝端坐在车上侃侃而谈。
聂缨白随意的点点头,“一句话总结,就是小时候被人家欺负,现在长大了,自己有权有势,不怕被欺负,还能反过来压的人家没办法反抗,按照人家的身份,这就叫励志,不过人家襄安王说的那可就是小人得志了。”
聂安朝点了点头,今日襄安王要是肯吃下这个亏,让陛下出了这口气也就算了,不过看襄安王今日这个态度,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按照咱们这个陛下的性子,襄安王要是继续在那里蹦跶,迟早惹得陛下不悦,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说到这里,聂安朝的心绪也渐渐带上了点凝重。
是啊,咱们这个陛下可是连先皇留给自己的辅政大臣都没有放过的,谁知道会不会放过自己的兄弟呢?毕竟这么多朝代以来,兄弟相争的事情可不少,更何况是收拾一个不知收敛的兄弟呢?
莫不是王爷心里担心的也是这个?聂安朝开始在心里不断联想,难怪难怪,难怪王爷身边已经渐渐聚集了不少人,却始终忧心陛下会下杀手。
聂安朝一心都在思索这件事情背后的隐秘,没有发现聂缨白的不正常。
比如方才那些话,居然是从一个三岁的孩子口中说出的。
比如聂缨白此刻的脸上,是不属于孩童的表情的深沉。
马车停在了聂府门口,一家四口回到家里,来不及多说什么,吃了点宵夜,梳洗完就睡了,别说两个孩子了,就是聂于远和凌悦璐都觉得疲惫。
而聂缨白则是一直沉默到躺在床上装睡,等到熄了烛火,才睁开双眼,静静的出神。
今天晚上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是睡不着,也只有这会儿才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白日里,要是被家里人看出来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没有见到和庄佳佳长得相像的张妙盈以前,她还能假装自己不在意,这里除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庄佳佳,其实也还好,这里至少有疼爱自己的家人。
但是现在,聂缨白只能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不可否认,她也是慌乱的,这里不是讲究人人平等的年代,这里不是人人幸福的太平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