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缠着绷带的谢安远躺在病床上,他的鼻梁被陈羡阳打碎,刚刚做完手术,此时只能张着嘴呼吸。
却又不敢大口呼吸,因为他的肋骨断了四根,一呼一吸间都会隐隐作痛。谢安远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呻吟,来缓解疼痛。
“看到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陈羡阳缓缓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谢安远。
上辈子,谢安远大概就是这样看着自己吧。
天道好轮回!
这次,是陈羡阳站着。
谢安远听到陈羡阳声音的一瞬间,猛然睁开眼睛,满是淤青的右眼又红又肿,只有一条缝隙,尽管他此时的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是陈羡阳。
叮当当……
怒火攻心的谢安远激动不已,他似乎想要坐起来,然而他的右手腕上戴着手铐,手铐的另一头铐在病床的护栏上。
这一动金属叮叮当当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加上谢安远身上的伤剧烈作痛,他不得不轻颤着身子,紧咬牙关,来缓解疼痛。
只是那眼睛死死盯着陈羡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陈羡阳,我跟你没完,我一定会弄死你!”
陈羡阳嗤之一笑,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我很好奇,你想怎么弄死我?”
“你等着,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谢安远咬牙切齿。
陈羡阳耸耸肩:“你怎么会认为你不用坐牢呢。”
“我当然不会……不会坐牢……”
谢安远的嘴角突然翘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讥讽之色,眼里突然有了光,有了希望,连胸腔传来的疼痛也无所谓了。
“你们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又怎么会知道世界是怎么运转的,别说骗你的钱,就是弄死你,我也能相安无事!”
“因为我家有的是人脉!”
陈羡阳笑吟吟看着谢安远的狰狞表情,徐徐道:“说完了?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陈羡阳哈哈一笑:“还真是好消息,但对你就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了,我猜你之所以这么自信,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你爸吧。”
“巧了,就在几分钟前,就在外面的走廊,你爸妈被纪委的人带走,你爸妈现在自身难保,你觉得他们还能顾得上你?”
谢安远僵在那里,眼角微微抽搐着,那只完好的左眼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我不信!”
“那你说你爸妈为什么现在不进来看你?”陈羡阳就是要一点一点的击垮谢安远,让他生不如死。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谢安远最后的一丝希望和退路。无路可退的谢安远拼命摇着头,慌乱和恐惧之感将他笼罩着。
“不会的,我爸不会出事的,他怎么可以现在出事……爸……爸……妈!”谢安远冲着病房外嘶吼着。
一声比一声大。
一声比一声嘶哑!
一声比一声绝望!
谢安远的父母终究没有走进病房,他也意识到他的处境,非常糟糕,等待他的,很可能是牢狱之灾!
恐惧的泪水连成一条线,从谢安远的眼角飚射而出。
“不……怎么会这样?”
“陈羡阳,你去把我爸叫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真的,我发誓,以后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如同丧家之犬的谢安远苦苦哀求着陈羡阳,激动之下,手铐碰撞到护栏,叮叮当当。
冷眼旁观的陈羡阳轻笑道:“顺便告诉你,是我举报的你爸,我要看着你失去一切,让你在痛苦和悔恨中,生不如死。”
“你……”谢安远满眼愤怒,咬着牙嘶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因为叶夏天,还是因为洪十遇?”
“想知道吗?”
陈羡阳站起来,缓缓道:
“你自己好好想吧。”
说完,陈羡阳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谢安远突然发疯一般挣扎着,嘶吼着:“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走廊尽头,洪十遇笑吟吟看着陈羡阳向他走来。
“处理完了?”
陈羡阳笑着牵起洪十遇的手,柔声道:“谢谢你这几天为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