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亦到家之后,找出去年买眼镜的发票,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寅。
陆寅的微信头像很简单,和同龄人那些狂拽酷霸天的头像风格不太一样,就是一个莹绿色网球。
也不知道陆寅在忙什么,没回复他消息。大概是去哪里玩了,没看手机。
刘真亦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额头上的伤,大拇指腹大小的一块,上面印着一点红痕,微微肿起。
拿出瓶瓶罐罐的药,对着说明书,黑黢黢的药膏抹在脑门上,不知道明天还用不用贴两贴创口贴去上课。
隔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脑门,消肿不少,刘真亦皮肤白,脸上有一点别的颜色都特别明显,脑门还能隐隐看出些红痕来,扒下几缕碎发挡到额前。
虽然还能看出一些痕迹,但好歹是能出门。
刘真亦整理好课件,拿着书,准备去上课,刚关上办公室门,同事方明达过来招呼。
“真亦,上课去啊?”
“是啊,你上午没课吗?”
“我下午有一节,哎,对了,你还有没有胖大海了,给我来一颗,我嗓子疼,我记得你前几天吃来了。”
刘真亦想了一下,好像还有几颗。
“你等一下。”
回办公室,打开抽屉,里面有备着低血糖发作时吃的薄荷味糖,胖大海盒子底下压得是那张捏着陆寅七寸的协议,很明显的一张A4纸。
当时的备用眼镜就是放在这个抽屉里,陆寅那小子居然没拿走。
拿出胖大海递给方明达,“明达,给你!”
“谢了!”
上午的课依旧是一节大课,本科光学基础,依然很多人来上课,大多数还是女生。
虽说有人愿意上他的课,他心里很开心,但很不理解为什么明明这么多人上课,他的课每次考试的挂科率都高达百分之六十。
刘真亦站在讲台上,照例扫视一圈,在一众手捧课本的学生里,有一人尤其显眼。
坐在最后排角落里,桌面上光秃秃的,很显然不是来上课的。
不是好鸟小分队没跟着一起来,明明昨天已经达成了和平共识,陆寅这小子干嘛来了?
又是来找茬的?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陆寅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睡觉?
陆寅的迷惑行为,令刘真亦有些摸不着头脑,助教照例把签到学生的名单给他,拿过来扫了一眼,开始讲这节课的内容。
下课后,学生们走得都差不多了,刘真亦坐在椅子上低头收拾东西。
陆寅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刘真亦额头上,碎发刻意遮挡的红痕,曲起手指敲了敲,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刘真亦下意识抬头,对于这种有些无理的提醒方式感到不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了一眼陆寅,继续整理手上的东西。
“陆寅同学,不会是来问我这节课相关问题的吧!”
这话听着有点儿带刺,陆寅一只脚踩在讲台上,吹胡子瞪眼睛似乎要和他说点什么,视线再次落在额前那一朵红痕上,赌气般地鼻孔喘出一口粗气。
“眼镜!”
刘真亦收拾完东西,放进公文包里。
“陆寅同学可真够执着的,我昨天已经给你发过发票图片了,你原价赔偿就行,我配眼镜有固定的地方,发个信息就行,不用专门跑一趟。”说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