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渔住院的时候,沈宴又坐在床边守了整整一晚上,半夜的乔渔也醒过两次,都是被医院的床躺的浑身疼,又实在连折腾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含泪让沈宴赶快上床给他吸一吸。
拗不过乔渔的沈宴,只能侧躺在床边任由乔渔拽着自己的手,睡得香甜,反而更是他自己一夜没有合眼。
其实乔渔睡觉的时候真的很乖,不会乱踢被子,也不会动来动去,只是沈宴自己担心乔渔晚上会反复发烧,才会隔半个小时就会起来看一眼,测一下体温。
测完体温后,他又用医用棉签去给乔渔擦拭烧的干燥的唇,一直到天亮,沈宴都是保持着假寐的状态。
天亮后的第一缕晨光缓慢而又坚定的穿透玻璃射进房间内的时候,沈宴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和人说些什么,乔渔艰难的睁了睁眼,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清。
沈宴伸手捏了捏额头,眉眼间带着一点疲倦,似乎在听着电话的另一头说话,时不时还会打断补充一点什么。
“对,全部换掉。”
“要落地窗。”
“楼梯也不例外,全部。”
乔渔看不清他在说什么,自己的人工耳蜗也不知道是没有从家里带来,还是睡觉的时候睡丢了,他伸出手在床头摸索了一下,除了残留的体温,什么都没摸到。
或许是细碎的摩擦声让沈宴在电话之外注意到了床的这边,沈宴抬眸看过来,语气缓和的开口道:“你醒了。”
乔渔歪了歪头,捂着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见,沈宴了然,对着电话的另一头简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抬脚朝着床边走来。
乔渔的人工耳蜗放在床头柜的位置,沈宴过去的时候顺手拿了起来,指尖微微拨开乔渔的耳朵,动作娴熟的将它戴了进去。
片刻的混乱后,乔渔又听见了属于外界的声音,即便是这一个多月来乔渔已经习惯了听不见的世界,但当声音恢复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从心底涌起一股心安。
“不烧了。”
沈宴的手掌很宽,放在乔渔额头的时候,几乎要遮住乔渔的大半张脸。
刚睡醒的朦胧让眼睛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沈宴伸手过来的时候,乔渔忘了闭眼,等到沈宴的手拿开的时候,眼眶里的水汽已经沾湿了睫毛。
眼泪也同样晕湿了沈宴的手心,感受到乔渔的眼泪,沈宴立刻低头去看乔渔,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怎么了?”
乔渔摇摇头,伸手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里的水雾都被揉干净,才又懒散的靠回了床上。
“好累啊···”
虽然躺了一晚上,但是还是好累啊,好怀念家里的大床。
沈宴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乔渔的耳朵,后者尝试着小幅度的躲了一下,发现要躲开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干脆放弃了逃避。
“哪里累?”
沈宴到底还是没有把揶揄的话说出口,他守了乔渔一晚上都没喊累,结果反而是这个睡了一晚上的人喊上累了。
乔渔试着感受了一下,其实在沈宴的怀里睡了一晚,乔渔现在身体上的痛感是几乎感受不到的,但感冒后的那种疲乏是去不掉的,关节几乎都已经生锈的乔渔躺在床上,大言不惭的对沈宴抱怨
“哪里都好累。”
沈宴知道他只是在磨人,嘴上虽然不含责怪意味的在说,但手上却十分诚实的探进了被子给乔渔捏了捏腿。
“你要是再不动动,骨头就生锈了,看你军训的时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