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最喜欢了，在哥哥眼里的，那就是宝！”

陈曦给他们讲了一会故事，俩小孩犯困，睡着了，陈曦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坐着，陷入了沉思。

“二叔！”

张老二回来了，满脸通红，呵呵傻笑着到陈曦身边，带着些许醉意，仔细打量了陈曦，陈曦吓了一跳：“二叔，怎么了？”

张老二大着舌头，目中满是欣赏之意：“你小子，恁大……本事！”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但你小子也太能…折腾，去魏国？魏国那地方……水太深！”

陈曦笑道：“二叔，我有办法。你听过龙阳君吗？”

“你知道……龙阳君？！”

“嗯，听人说过。”

半晌，张老二没动静，陈曦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张老二两眼死死盯着他，酒意全无，眼中精光大盛，陈曦竟然感到了浓浓的杀意？

陈曦惊愕不已，嗫嚅着说道：“二叔，你……”

张老二猛醒过来，歉然笑笑：“哦，有些酒了，差点忘了，老盛哥让我叫你去他家，商量俘虏的事。”

陈曦和张老二出门了，夜里很安静，张老二手持火把走在前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说道：“陈曦，你跟我说说龙阳君罢。”

张老二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陈曦，颇有些质疑的意味，陈曦很是不解：“我没见过龙阳君，不认识，我去找他，让他帮忙说服魏王出兵，所以我想问你或者盛伯，能否托门路让我能见到他。”

张老二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火光中的张老二脸色平静，目光却是锐利无比，如两把尖刀般在陈脸上剜来剜去，陈曦也不说话，就这样和他对视着。

沉默了半晌，张老二又道：“那你是否听说过信陵公子？”

“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

“嗯，那你说说。”

“信陵公子窃符救赵，被他的兄长，魏国王上猜忌，现在只能躲在赵国，不敢回来。”

张老二长叹一声，目光暗淡了下来，让陈曦和他席地而坐，缓缓开口道：“陈曦，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你的身上确实透着古怪，但冲着你今日救了魏部，我就当你是自己人，是亲人！今晚，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是信陵公子的贴身侍卫。”

一句话让陈曦目瞪口呆，全身寒毛直立，这料很猛啊。

“我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是公子收留了我，他让人教我武艺，还给了我名字，我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待我，比兄弟还亲！”

张老二眼里满是感激之色，战国时奴隶和底层的人都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名或是绰号什么的。

“二十年前，那时我十八岁，一天深夜里公子把我叫到跟前，让我一个人火速去碧阳君府，把他们全家带去赵国。我到了碧阳君府，见到碧阳君正和家人收拾东西，遣散家仆奴婢，家将们手持刀剑巡来巡去，一副大难临头的景象，我就帮忙往马车上搬东西，那辆马车是灵儿坐的，她那时就站在马车旁边，脸上满是惶恐之意，灵儿是碧阳君的女儿，那年她十六岁，她还有两个兄长。

公子跟碧阳君一家很亲近，对灵儿三兄妹很好，灵儿长得可好看了！云儿和她有些相像，不过和我也相像，我只是一个侍卫，每次陪着公子到他们家里，都是远远地看着她，没想到这辈子能跟她在一起……”

张老二语气柔和，眼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和无尽的眷念之意，那天晚上，彻底改变了他和灵儿的人生，一直都在他记忆最深处。

“忽然从墙头爬进来一群蒙面人，二话不说，举着弩就射，碧阳君带着家将拼死抵抗，我把灵儿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让她别动，等我回来，我返身与来犯之敌厮杀，但对手人多势众，碧阳君的儿子、家将全部战死，我也负了伤，护着重伤的碧阳君奔到灵儿那里，碧阳君跟灵儿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带着灵儿逃走，碧阳君五十几岁才有了灵儿，平时疼的跟什么似的，灵儿哭着不肯离开他，这时敌人追来，碧阳君冲上去，帮我们挡住了弩箭，碧阳君最后，跟敌人同归于尽了……

我带着灵儿，抢了一匹马一路狂奔出城，回头远远看去，碧阳君府一片火光冲天，我和灵儿奔向赵国，敌人追了上来，我和敌人拼命，最后逃脱，不敢再去赵国，辗转来到了魏部，我和灵儿隐姓埋名，幸得老盛哥收留，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后来就有了这三个孩子。”

张老二泪花闪闪，眼里满是哀伤的神色，刚才刀光剑影，凶险异常，陈曦一颗心高高悬起，听到这里才好好喘了口气。

“公子吩咐我到了赵国隐姓埋名，他会去找我，到了这里，我一直不敢和公子联系，怕连累到公子，也怕连累到这里的族人，只有一次，是灵儿生了云儿之后，抵不住灵儿央求，我带着她偷偷回到魏国，看了一眼她以前的家，那里已经物是人非，我和灵儿晚上在那里偷偷祭拜了一番，灵儿很是伤心，我也远远看了公子一眼，这些年，公子也不是这么好过……”

魏安厘王登基，对弟弟信陵很是猜忌，也难怪，战国首席公子，名望实在太大了。

“六年前一天深夜，公子忽然到我家里来，他和我们说了事情的原委，惠王三十年，太子申和将领庞涓，领军在马陵攻击齐国……”

马陵之战！陈曦脑中“轰”的一声，这场战役，他已熟读很多遍，但始终看不懂。

“庞涓战死，太子申被俘，最后被杀，碧阳君，就是太子申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