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和罗西跟上他,任凭他‘左边,右边……’,默默无语的走了好一阵。
“你到底知道怎么出去吗?” 罗西终是不耐烦道:
“我说你可别用你那套,什么狗屁迷宫理论啊。”
她本就没休息够,此刻小腿肿胀得如坠千斤,脾气越发不好。
阿风看了看她,用食指,轻轻在她太阳穴处点了一下。
罗西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怕他又要说一些,诸如:‘小姑娘家,说话别这么不合时宜’之类的。
才不甘心的撅着嘴,收敛了脾气。
跟刘丧解释说,这山中的洞穴,跟外面水路似的,七拐八绕。
捋直了,上百公里都有可能。
没有确定的方向,万万是走不出去的。
刘丧确实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倒是被她说中了。
他想了想,拿出哨子,一吹。
哨音顺着光滑的岩壁,同时向几个不同方向呼啸而去。
刘丧微闭着眼,听了很久。
发现几个方向的哨音,竟没有一个回来的,不禁脊背发凉。
若说这些都是出口,则绝不可能。
出口的气流,不会这么微弱。
那么果然是被罗西说中了,这些通道,都深不见底。
说上百公里,也未必不可能。
他本想,边走边听,大不了就是将这山体内部结构听出来,再寻出口。
如今看来,这方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罗西等他睁开了眼,才敢出声。
“你神经病啊!吹什么哨子,再把什么东西引过来。”
阿风又在她太阳穴处点了一下。
刘丧翻了个白眼,说:
“你是傻逼吗?真有个什么,倒能带我们出去了。”
阿风叹气,又点了一下刘丧。
这次用了点气力,将那人的小脑袋,点得一晃悠。
“不能对女孩子这么说话。” 他轻声道。
刘丧瘪了瘪嘴,委屈又泄气。
本以为很简单的事,如今看来,竟比想象中复杂。
罗西显然已经在考虑退路了。
提议说,不如还是回去,等那些猡厌睡着,再从进口出去算了。
别无他法,三人又回到原来的那个石穴。
再一看,那洞口被一花岗岩堵得结实。
这石头大约是被泥石连带着滚落的,将洞口卡的死死,连条缝都没给留。
阿风尝试着推了推,摇了摇头。
看来这趟是白折腾了,还得回去。
“不行,实在走不动了。”
罗西长叹一声,一屁股瘫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动弹。
她翻出手机,摁了几下,没有信号。
看来原地等待救援,也是希望渺茫。
于是整个脸皱成一团,几乎快要哭出来。
但另一边,刘丧就不同了。
自他们折返,就等于被剥夺了他的领路权,本来垂头丧气的。
现在,进口被堵,又得靠他的听力引路,反而重新来了干劲。
再一看蔫作一团的罗西,便催促着她起身。
说如今不尽快找着出路,小命难保,就别娇气了。
罗西哪里懂得小男生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一听更来气。
怼说,也不知什么人非要来的这鬼地方!
阿风本来一直默默的由着他俩折腾。
如今看这形势又要闹起来,赶忙打断两人道:
“别急,我看这洞窟,不像天然的。”
两人一听,又想了想,这才恍然。
原来这山体内部的洞窟,不管什么原因形成,总归有宽有窄。
就比如旅游时看到的那些天然溶洞。
宽处犹如市民广场,窄处又如羊肠小道。
甚至有的石缝,只够钻条狗。
可刚才他们一路兜兜转转,虽说光线昏暗,但地势平缓。
甬道宽度既不过分宽阔,亦不过分狭窄。
总是堪堪好,能并排走上两三个人。
“你是说,这洞穴是人工开凿的?”
阿风点了点头。
刘丧又问,挖这洞做什么呢?难不成,是什么遗留的军事设施?
罗西摇了摇头,说:“应该是采石场。”
又说,你不知道,徽州这地方,产一种很有名的石料,叫歙县青。
这东西,是名贵的建材。
一般用来盖桥,盖牌坊,还用作祠堂门口的石镜。
“我看这洞里的石壁黑黑的,与外面的花岗岩不同,是不是歙县青?”
阿风又点了点头。
刘丧也不知在较什么劲,反驳她说:
“这既然是建材,那这深山老林的,挖这些石料要建什么去?”
罗西一时被问住。
是啊,这徽州虽多石料厂,但大多在村子附近。
那是便于大户人家修建宅子牌坊。
这里人迹罕至,岂有用的到建材的道理?
倒是阿风轻笑,问他:
“深山老林里,又要用建材的地方,你想不到吗?”
刘丧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墓!”
罗西一听,也兴奋起来。
修建大墓的材料,通常是就地取材。
也即是说,他们只要寻着这洞穴的出处,自然也就能找着那大墓了。
可是,这里甬道奇长,阡陌复杂,如何找到方向呢?
“这石料要运去造墓,这墓在地下,出口必然不会离地面太远。”
见两人疑惑,阿风继续点拨道。
“所以,我们要往下走。” 刘丧明白过来。
“嗯。”
这可真是,百转千回,以为没了方向,却是抄了近道。
刘丧又来了干劲,起身就要走。
罗西休息了一会,肿胀好了些,又添了些酸麻。
但倒也不是,一点走不动的程度。
她蹭着身体,想爬起来,动作有些迟缓。
阿风看了看她,蹲下来说:
“我背你吧。”
罗西一愣,大喜过望。
这种好事岂有拒绝的道理,赶忙狠狠点头。
阿风转过身来,任由她环抱住脖颈,趴伏在背上。
才站起身,跟上刘丧。
刘丧一回头,见罗西笑得一脸花痴,心中大为不快。
“要不要脸?”
大眼珠子狠狠瞪着她道:“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
罗西本来最忌讳人家说她胖,放平时,肯定得跟刘丧掐起来。
但她现在有帅哥背着,幸福的要死,才没有心情跟他计较。
只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笑道:“你嫉妒吗?”
刘丧龇牙,恨恨道:“谁不累啊,就你要人背。”
阿风无奈轻笑,对他柔声道:
“你是男孩子,可以自己走的吧?”
刘丧愣了愣,心想,什么意思,老子才不稀罕你背!
“当然。” 他又翻了个白眼,一歪头:
“走这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