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柔望着她那不甘心的面容,正要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来,却只听老爷子又道:“柔儿坐这边来。”
手一指,两个小姑娘得一左一右都坐他身边。
这时清雁只觉得心里平衡了,有道是乌龟莫笑鳖,等会儿都得挨罚,就是这个道理。
很快早饭就全都端上来了,有粥有汤有包子,两个小姑娘一人多个水煮蛋,陈四婶麻利的给剥了壳,放在她们面前的粥碗里。
素来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清雁虽然心虚得紧,但陈四婶的手艺非常不错,就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也能被她做得津津有味,很快大家便都吃投入进去了。
饭毕,之前揪着的那颗心才又提了起来,毕竟昨天的作业都写得不怎么样,尤其是清雁,才不过小半年的功夫,她能将毛笔字写整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要写出迎合古人品味的文章来?
两位兄长算是才思敏捷,陈潇就不必说了,根正苗红好青年,洋洋洒洒三页纸下来,看得老爷子不断抚须点头。
陈渝虽为人跳脱了些,虽不稳重却也潇洒,老爷子虽将眉头皱起了三道,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当得起一个妙笔生花。
但许是这位二哥的三观与老爷子严重不符,所以即便他文采华然,却没得到夸赞,更因几句辩驳让老爷子无话可说,而被罚了几日跟大哥一起进山打猎,不必再入课堂了。
看着陈渝满面的喜色掩都掩不住的模样,清雁不由犯嘀咕,确定这是惩罚而不是奖励?
以上好歹都在优秀线上,再往下看去,却是差点儿气得老爷子要犯高血压了。
当然,在这个年代还没有高血压的概念。
清柔所作虽不知所云,但好歹字迹娟秀,说明她态度端正。再看清雁所作,字迹不堪入目便也罢了,竟堪堪只有一页纸的内容,仿佛东拼西凑,更是杂乱无章。
气得老爷子当场便摔了作业,将两个小姑娘吓了个够呛。
不过幸好时已夜深,陈四婶在旁窥探忙趁机搀扶了老爷子去歇息,便没等他将惩罚之言说出口,否则小姐妹俩又得罚抄到后半夜了。
这本是做娘亲的好意,但熟不知人心难测,姐妹俩本就对此战战兢兢,还不如当场直接罚了算了,这样一夜拖下去却更叫她们难以入眠,直到黎明时分才浅浅入睡,转眼又该起床了。
清雁对此当真是苦不堪言,前世她努力成长,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几岁,离开了学校摆脱了对老师的天然恐惧,如今倒是得重来一遍了。
是而这才有了清晨时的那一幕,姐妹俩看见爷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帮忙收拾了碗筷,清雁本想赖在厨房不出去,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但往灶门口一望,却只见清柔早已事先占据了有利地形,蹲那儿捧着碗汤正喝呢。
她挪过去想挤挤,但听清柔压低了嗓音抱怨道:“你怎么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明明爷爷只想罚你,却偏要拖我一起下水……”
清雁反驳道:“若不罚你,你躲什么?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不能团结一致一心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