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婶也吃了一惊,“这不能吧,她刚还跟我好好说着话呢……”转头又道:“三丫头、三丫头……你可还认得我们是谁?”
清雁有点哭笑不得,忙哑着嗓子道:“娘,我只是饿了,并非傻了……”
陈四婶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忙揭开了桌上大碗的盖子,只见里面蓄满了热水,中心放置了一只正常大小的碗,原来这才是要给她吃的量。
也难为了清柔刚跟龙卷风似的冲进来,竟也没晃撒了些。
“大夫说你今日会醒,我便提前做好粥食,又怕凉了,便如此保温……”陈四婶边絮叨着,边将碗取出,便要喂她。
刚被喂水时清雁已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要再让人喂,她恐怕得消化不良了。
忙松了松被子从里边掏出两条手臂来接过了碗,触手倒是温热,正好吃。
陈四婶见她醒了便知无甚大碍,便也没阻止她,只帮她递了个勺,才转头道:“既然你姐姐已经醒了,你便去院里告一声,叫你两个哥哥都起来吧。”
清柔应了一声,转身便蹦跳着出去了。
清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心中感叹,同样是折腾了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困又累的,怎么清柔就如此精神,她却如此不济。
正要问一问清柔脚扭伤好些了没有,她后知后觉的忽然抬头,“……两位哥哥怎么了?”
陈四婶轻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清柔又回来了,“娘,大哥说爷爷没让他们起来,他们就不敢起来,所以还跪着呢。”
陈潇陈渝他们都是半大小伙子了,怎么动辄还要罚跪?
清雁艰难的咽下一大口粥,这才让说出口的话不那么含糊,“哥哥他们跪了多久了?”
“从把你们找回来时到现在,已然有一天一夜了。”
原来清雁在山林中支撑不住晕倒后不久,村里的人就在陈四叔的带领下找过来了。
说起来陈潇陈渝这俩人也真是倒霉,明明将两个拖油瓶妹妹在半路上赶回去了,又十分幸运的在深山中找到了被困在山体塌陷的天然巨坑中的父亲叔伯们,虽然那时已近黎明,但两个少年很有本事,不过晌午便将或受伤或脱力的几位长辈带回了村中。
原以为等待他们的会是一顿感激涕零以及夸口赞誉呢,没想到在家急得跳脚的老爷子上来便一人一巴掌给抽晕了,这时他们才知道,好不容易寻回了父亲,妹妹又丢了俩。
而且更糟心的是,这俩妹妹分不清东南西北,跟了他们一阵子早就偏离了方向,否则在他们折回来时定然能碰上。
如今这茫茫大山,那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该上哪儿寻去?
论起来最惨的还是陈四叔,他在山中已然蹲了好几日了,虽身手足够矫健,但奈何兄弟们都是废柴,一个眼盲心盲的踏入了被荒草掩盖的巨坑里,顺手便扯下了一串儿,几条大汉咕噜噜的便全都滚入了坑底,只余四叔眼疾手快避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