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赤银县南面。
戍卫军演武场。
宽广空地中央,早已搭建起一座擂台。擂台不远处,则是一座木质高台,上有伞盖遮阴,高台之上摆着一排桌椅。位置不多,不过十来个。桌上,瓜果点心茶水一应俱全。
此时高台无人,唯有几位将士守卫一旁。
陆争随着赤血门一行人进入军营内,马上就有一位身穿铁甲的中年大汉迎上。
“某家刘千杨,忝一千夫长。”
“刘将军。”朱赤峰也没摆架子,见对方一抱拳亦是一回礼。
朝廷对于各大门派向来是打压为主,百余年来,江湖势力日渐式微,已是再无和朝廷叫板的资格。莫说赤血门,就连江湖最大的四个门派:一阁、二山、一殿,明面上也是以朝廷为尊。
特别是军队和六扇门,更是江湖各派最为忌惮的对象。
刘千杨一摆手:“职位低微,不敢妄称将军。”
独领一军方为将军,赤银县驻军不过五千,设有五位千户,一位将军。将军是顶头上司的名号,刘千杨哪敢应承。
这些朱赤峰当然知道,称一声将军不过是示好之意。闻言也不在意,一指身后弟子抬着的十个大箱子,说道:“刘千户,这是五万两黄金。不知知县大人到了没?”
“知县大人还没到,你们先跟我来吧。”
跟着刘千杨继续深入,只见其将众人带到一处营帐旁。这一排的营帐都很大,每个营帐足以容纳几十人。
“诸位便先在营帐内休息片刻,等知县大人一到,我便派人来通知各位。”
见众人没有异议,又是告诫众人一番:“军营重地,除了此处以外,还请诸位不要随意走动。”
说完后刘千杨便径自离去。
“大家进营帐休息会儿吧。”
朱赤峰说着便和几位长老带头走了进去。
就在陆争等人要跟上之时,相邻的营帐却是走出几人。
“哟,这不是朱平峦吗。你竟然也来了,怎么,就你这样的货色也能上擂台吗?”
几人中陆争只认识李冰洋和李山海,开口嘲讽的正是李冰洋。
其身后的李山海见赤血门一行人里果然没有朱云天,冷笑着附和道:“少主高看他了,就他也敢上擂台吗,能做的不过是在台下摇旗呐喊而已。”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平峦只感觉腹中戾气翻滚,怒火熊熊燃烧。心中杀意愈发旺盛,竟是有些克制不住的迹象。
众人顿觉背脊一凉,好像莫名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陆争离朱平峦最近,感觉最强烈。军营重地岂容朱平峦放肆,陆争急忙一拉其手臂,沉声道:“多说无益,一切尽在擂台上见分晓。”
被陆争一打断,朱平峦一身杀意尽散。凉意只是一瞬,众人便只以为是错觉,纷纷抛之脑后。这只能怪朱平峦往日的废材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众人一时转不过弯来。
见朱平峦没有恼羞成怒,李冰洋像是有些兴趣索然。转而看向陆争,森然说道:“最好不要让我在擂台上看见你,不然定取你狗命。”
“唉。”
陆争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应道:“太一门到底练的是剑法还是嘴法,手上功夫不怎么样,尽耍嘴皮子。我看你们不是剑道无双,而是嘴道第一。”
“你......”李冰洋刚要发怒,身后一老者当即打断:“少主何必置气,上了擂台自然有他们哭的,还是回营帐吧。”
这老者似乎地位颇高,其一开口,李冰洋便不再争辩,冷哼一声便和几人回了营帐。只有李山海像是有什么事,独自一人往外走去。
对方转眼就散去了,朱平峦甚至一句都没来得及开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强忍着钻进营帐。
营帐内有坐垫,亦是不缺吃食,只是军中禁酒,江湖人以酒为乐,一时倒是有些枯燥。
坐在朱赤峰身后的朱平峦却是越想越气,心中一股戾气愈渐茁壮。想起方才李山海独自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前倾着身子,低声道:“父亲,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朱赤峰一皱眉,沉吟半晌,终究是无奈的说道:“去吧,不要走太远。”